“你瘋了麼!”
手裏的雞湯被掀翻,芸香看着那淺黃透明的湯水澆溼了她半邊褲腿和鞋子,不由得默然了。
“人家光明正大送來的湯,如果把你毒死了,她自己也討不得好,不是麼?”
“對方可是要動手殺我,你以爲她還會在乎自己這條命麼!”
薄壽拿起桌上的湯就往她的嘴邊送。
“你喝了多少,先把嘴巴漱了,然後喝下去再吐出來。”
芸香立刻就想往後退,卻被對方伸手攔住了腰,只能努力往後仰着脖子。
“當時你和你的朋友已經中了一槍,你以爲這麼好的機會,她爲什麼不補上第二槍,反而匆匆跑了,你瞧着可不像是當場就死了的模樣吧。”
薄壽想要強灌芸香湯水的動作一頓,他給對方說得懵了。
是啊,雖然子彈也射進了他的胸口,但是他當時還有力氣扶着也中了槍的友人,怎麼看都不像是被成功射殺了的模樣。
那個時候,沒有友人遮擋,他幾乎是毫無防備地暴露在對方的射擊範圍內,她爲什麼不趁機動手殺了他?
“發現殺錯人的震驚,耽擱了她再次動手的時間,後來槍聲已經引起騷亂和巡邏隊的注意,這個時候若是她再衝着你們補上一槍,這樣太過明顯的殺人動作,會讓她沒辦法混入驚恐的人羣中安穩離開,就算真的能殺了你,她肯定也會被之後趕來的巡邏隊逮捕。”
芸香將那碗貼在她脣邊的熱湯推遠了些,然後一個閃身從薄壽的懷裏鑽了出來,看着自己的褲子和鞋,一臉鬱結。
“對方......不想死。”
說這句話的時候,薄壽的表情很奇怪,可下一秒芸香所說的話,就把刀子捅在了他的胸口上。
“是不想因爲殺你這件事而賠上性命。”
薄壽捂住被扎得血肉模糊的心口,扁着嘴抱怨道。
“這話你其實可以不用說出來的。”
“喫你的吧,我要去換衣服。”
芸香推開站在身前礙事的薄壽,留下這麼一句話,便出了屋子。
等薄壽將一桌子菜都喫得一片狼藉了,芸香才換了一身乾淨衣服推門進來,開口就是一句‘恭喜’。
薄壽懵了,嘴巴里還叼着筷子,問道。
“喜從何來?”
“言順已經將三個丫頭領過來了。”
腦內電燈瞬間被點亮,薄壽急迫地問道。
“是誰?”
“三個人在你受傷的那段時間,全都是獨處的,沒人瞧見她們在做什麼。”
薄壽的表情扭曲了一下,這有什麼好恭喜的。
心裏如此想着,他便這麼把話說出了口。
“雖然她們三個人都是獨處的,但是我知道是誰動的手了。”
手中的筷子捏得咯吱咯吱響,薄壽說不出自己內心此刻是什麼感受,是到底是先打死那個殺人兇手,還是打死旁邊這個皮癢了的小丫頭。
憋了半天,他從牙縫裏擠出來一句話。
“既然你說她們三個人都是獨處的,你又怎麼知道是誰動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