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香正提着食盒準備出屋,手腕就被人拉住了。
得俐極有眼色地將芸香手中的食盒接了過來,和捧着面盆的得伶走出了屋子。
“爲什麼你確定就是秀微?”
兇手在三個通房中,不是纖濃,不是蘭月,除了秀微還有的選?
可瞧着薄壽那一臉我就是要個理由的表情,芸香還是犟不過對方的開口了。
“蘭月的松鼠桂魚,原本是秀微的午膳之一,而那碗小圓子甜湯,也是秀微掏錢讓廚房做了,又說做多了,不如每個通房那裏都送一碗。”
“還有蘭月每次喫撐便會腹瀉的情況,和蘭月一起用過飯的秀微也知道。”
彷彿僅僅如此還不夠讓薄壽死心一般,芸香在他的身上放了最後一根稻草。
“最後一點,我問秀微的丫頭,秀微下午起身時,身上可有奇怪的味道,是否要求沐浴。那丫頭說秀微的身上的確有奇怪的味道,而且起身的時候說熱出了一身汗,讓她晚間備着熱水沐浴。”
“我讓言順取了一個子彈,絞破了尾部取出火藥,讓那丫頭辨認,那丫頭說,下午秀微起身時,頭髮上的確就有這種味道。”
“就算能換掉衣服,丟掉槍支,但是開槍後的硝煙還是會留在持槍者裸露在外的地方,手上的味道容易消散,可藏進頭髮裏的味道,可沒那麼容易消失。”
拉扯她手腕的力氣漸漸消失,看着薄壽又低下頭去的模樣,芸香有些看不過眼,提醒道。
“雖然這垧淮是你們薄家的天下,可五指併攏還有縫隙,她一個後宅婦人,能拿到槍,能知道你和你朋友在哪家酒樓喝酒,說沒有同謀肯定是不可能的。若是讓她跑了出去,你們就別想抓到她身後之人了。”
言盡於此,不管薄壽聽沒聽進去,剩下的事,都和她沒關係,因爲她可還餓着肚子呢!
開了門,芸香一隻腳已經踏出了門檻,屋子裏頭的人忽然說道。
“讓言順進來。”
等在屋外頭的言順,此刻正幫芸香掀簾,自然也聽到了裏頭薄壽的吩咐,可他還是老老實實地等着芸香的眼色。
見芸香讓開身子示意他進去,言順纔對芸香笑着拱了拱手,然後用着一個標準的,不做好事專當幫兇的狗腿子姿勢,小跑進了屋。
“爺,您喚我什麼事......”
垂下的厚簾擋住了裏頭的講話聲,芸香瞧着院內空空如也,得伶得俐送還食盒去了,院子裏不能沒人守着,得防止有人誤闖進裏頭,她只能暫時忍着腹中飢餓,在門口站崗。
被黯淡月光籠罩下的院子有些混沌不清,長廊裏還放着一盆薄壽用過的髒水沒來得及倒掉,她忽然想起,自己剛纔好像用薄壽的衣服擦手指上的油花,只是不知道對方還記不記得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