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痛,痛苦的難以忍受,生不如死,也不過如此,可只有這樣,只有自己瀕死,且他束手無策,方忍顧纔不會推開她,纔會任由自己這麼一個不堪的,令他厭惡的女人,躺在他懷裏。

    池玉迢閉了閉眼,身體角落忽然涌上來的力氣,讓她死死抓住了方忍顧胸口的衣衫,整個人因此緊緊貼在對方懷中,像是恨不得直接融進去。

    他們的立場,是無法共融的冰火,如果短暫的交匯,必定要付出生命的代價,那她一定要汲取這份溫暖到最後一刻,不然自己不是太虧了麼?

    “你不是,想知道那個女人,在哪裏麼?”

    能吐出來的血已經越來越少了,呼吸也越發地沉重,池玉迢勉強能集中的視線,發現在自己說出這句話之後,方忍顧驟然嚴肅和緊張的表情,漸漸失神的雙眼忽然涌上了笑意。

    果然還是不甘心啊,爲什麼偏偏把我忘了呢,要怎麼樣,你纔會記住我,像我記住你那樣刻骨銘心呢?

    “這杯毒酒,我就是想要,送你去見她,可惜,你不喝,那我就只能,自己去了。”

    說完,池玉迢笑了起來,那笑聲有些癲狂,有些猖狂,卻又透露着說不清道不明的不甘。

    只是可惜,竟沒能帶着你一起走,真是太可惜了。

    將已經逐漸失去焦點的眼睛轉向某個角落,池玉迢喫力地眨了兩下眼睛,下一秒,意識又陷入了熟悉的黑暗和寂靜中。

    一路從皇宮策馬急馳回六合酒樓,不僅是馬匹氣喘吁吁,連徐垂衡都有些上氣不接下氣。

    還在馬上,他就瞧見自己的幾個手下正惶恐不安地站在酒樓門前,看見他時,幾人神色均是一僵,仿大白天的佛見了鬼。

    徐垂衡沒空理會他們多變的表情,只是翻身下馬,果斷就要往酒樓裏衝。

    “徐哥,徐哥,等等,你,你怎麼這麼快回來了?”

    一開始爲徐垂衡牽馬來的,也是幾人之中小頭頭的男子扯開嘴角,一臉想哭又想笑的表情,攥住徐垂衡的衣服,不想讓他進去。

    “滾!”

    徐垂衡卻沒這個心情說話,手臂一擺,帶上內勁用力一揮,‘撕拉’一聲,把對方的身體連着被對方拽住的袖子一起推翻了幾米遠,然後邁開大長腿,噔噔噔地就往裏衝。

    “徐哥,徐哥!”

    那人在地上連着打了幾個滾在卸去那股勁道,也顧不得自己此刻的狼狽,捏着手裏的半截袖子從地上爬起來,也一副天要塌了的模樣,連忙喊上幾個傻眼了的同僚,一起追着徐垂衡往樓裏跑去。

    幾人在酒樓門口的爭執,早就引起了裏頭客人們的注意。

    天子腳下無賤民,不少人都是達官貴人,甚至是前朝的常客,自然有人認出了衝進酒樓裏的人正是徐垂衡。

    徐垂衡曾經是太后裙下之臣這件事,知之者不多,但是徐垂衡是太后最忠心的狗腿這件事,卻是衆所周知。

    當然也有人懷疑兩人間不清不白,私底下說得極難聽,還把徐垂衡比做龜公老鴇,專門將自己的手下送到太后牀榻上,可明面上,沒有人敢在這位大內高手前隨意放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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