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九鳳變八鳳。
這個要求很直白,也沒什麼疑問。
第二,不允許毀壞這件喜服。
這點也可以理解,如果是爲了掩蓋某處缺點而把好端端的衣服撕破扯爛,那倒不如說是把整件衣服都變成了破爛,這樣一來,就算老人能忍,身爲這件衣服設計師的覃術,也絕不會容忍別人毀壞他作品和心血的舉動。
第三,不允許往這件喜服上添加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必須得保證這身衣服完成從九鳳到八鳳的改變之後,還必須是一件喜服。
這個要求聽起來似乎也沒問題,和條件二一樣,簡單來說,就是保證這件鳳冠霞帔的完整性和身爲喜服的這個性質不可改變。
......等等,那還有改動的餘地麼?
覃術站在一邊,想了好一會兒才聽明白自己爺爺的意思,臉頰頓時抽搐了起來。
他伸出手拉住老人的胳膊,剛想說什麼,卻被老人狠狠一瞪,立馬就悻悻地把手縮了回去,不敢言語。
看向那個穿着大紅喜服,帶着岑霜和男人,又往玻璃溫室回去的背影,覃術想着,就算他的設計不能公佈於衆也沒關係,如果能以彤真的很喜歡自己設計那些喜服,那他就把《鳳霞》系列的所有喜服都送給對方好了,反正自己的本意就只是想把腦海裏的設計製作成實物,然後找到一個能好好穿上它的人而已。
天台上的衆人又再次陷入了等待,不過這次的等待並不漫長,屏息靜等了片刻後,玻璃溫室的另一頭,響起門被推開的動靜。
胸口的金鳳的確沒了,喜服,倒也還算是喜服,可......
老人雙眼瞪得極大,還沒來得及喊出聲,他旁邊的覃術已經拍着手大叫了一聲。
“妙啊。”
“妙你個大頭鬼!”
老人擡手給了覃術後腦勺一記,然後跑到能以彤身邊,對着那露在外頭,隆起半截的雪墳瞧了又瞧。
老人的舉動並不是在對着能以彤耍流氓,他只是在觀察能以彤到底是如何對這身鳳冠霞帔動的手腳。
沒錯,動手腳。
原本是交領右衽的喜服,此刻居然成了對襟的款式,能以彤身前一抹大紅抹胸,包裹住兩團高高隆起的柔軟,露出一道深色的事業線來。
看了許久,老人才面色不善地開口。
“女娃娃倒是有點小聰明。”
衣服的確還是原來的那一件,不過兩側的衣襟都被往裏折了進去,然後被回形針和霞帔別在了一起,巧妙地隱藏起了布料摺疊時的不自然。
“不過你又錯了。”
“錯在哪裏?”
能以彤扯起兩側嘴角,一臉禮貌的假笑着。
“這是翎朝的喜服制式,喜服上應該有九隻鳳鳥纔對,可你這會兒身上只有八隻,自然是錯的。”
隆朝的喜服制式是交領右衽,又因爲情況特殊,才只能繡八隻鳳鳥,可其他朝代的喜服都是正常情況,包括被能以彤改成翎朝對襟制式的喜服,也應該繡上九隻鳳鳥才足夠吉利。
如今能以彤改了喜服制式,又減少了鳳鳥數量,老人才說她又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