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呀？”
“媽媽，是我。”喬緬的語氣有點萎靡，喬麥趕緊開門讓他進來。
“怎麼了，小緬？這麼沒精打采的。”
喬緬嘆氣道：“上回那賬號的使用地址記錄，已經查出來了。就那麼恰恰好，那個人，是小迦讓我查的宋雲開。”
喬麥眼神一凜：“你的意思是，宋雲開是常家的長期聯繫人？可是動機是什麼？該不會……對常靈玉和小新、崇之下手的人，明顯是衝着聶淵來的。”
喬緬贊同道：“沒錯，他們一看就知道我們這個種族的奇特之處，而且從他們擁有篡改記憶這種逆天能力來看，我覺得大家很可能同出一脈。”
喬麥越想越驚心，手裏的書都被捏皺了：“從小新、崇之失蹤，到常靈玉被洗腦變成他們的母親……這一切，好像都是在針對這兩個孩子，我懷疑，背後的人從一開始就看上了他們倆的幻術和治癒能力。小緬，宋雲開是突破點，一定要盯緊他。不，我現在就開始全方位監控他的電子設備。”
她說着立刻就去開電腦，就像盯着仇人一樣盯着屏幕，運指如飛。
喬緬想勸，可這世上比喬麥技術能力更強的人，他還沒見過。所以……
他走到兩兄弟住的臥室，把正在看書和打遊戲的兩隻拎出來，扔到喬麥的房間。
“兩個小子，媽媽心情不佳，你們最好好好表現。”他提前詐唬了一句。
聶新一聽，立刻把手機一扔，變成小貓咪衝進去蹭喬麥的褲腳。喬麥把小貓咪抱起了親了親，放到自己的鍵盤邊，兩兄弟一左一右。
“寶貝們不困嗎？還在這兒撒嬌。”
聶崇之懶懶地說：“放寒假，可以睡懶覺。再說，哥哥本來也無聊着呢。”
小美短張牙舞爪地用黑色爪墊拍了下弟弟的臉：“我是在鑽研遊戲技巧！我以後會成爲首屈一指的電競選手的！”
喬麥不像一般的家長那樣，會限制孩子的娛樂。凡爾賽一點來說，家裏的娃都那麼聰明，她反而對讀書看得不重，反正日子一天天過得比以前好，孩子們幹啥她都養得起。
“電競選手的話，我看最年輕的，8歲就可以簽約戰隊，咱們小新都已經5歲啦，說不定能破個記錄呢。”這話說完，喬麥忽然感到不對勁，放在鍵盤上的手一頓，“對了，我還沒問過你們，爲什麼沒有長大呢？按照你們哥哥的成長規律，你們的人形應該也已經成年了纔對。”
這一點很大程度上誤導了喬麥，讓她以爲兩隻不是自己的孩子。
聶崇之反駁道：“可是，小斯也是兒童的形態啊。”
說到這個，喬麥的神情一下黯然下來：“那是有原因的……”
四寶和五寶剛失蹤那會兒，喬麥失魂落魄，既沒心思工作，也沒把剩下的五個貓崽照顧好。很多時候，都是喬緬這個做大哥的在解決問題。
喬斯性格內斂，怕冷又喜歡睡覺，很多時候都窩在家裏睡覺，不像其他哥哥一樣喜歡跑出去瘋玩。
有一天，他好不容易想跑出去玩，因爲人形還控制得不熟練，就維持着貓的樣子。當時路邊的野貓早就被喬緬打服，卻並不認識喬斯這個弟弟。忽然遇到一個和身邊田園貓長得都不像的奇怪品種，他們終於有了作威作福的機會。
喬斯回家時，被抓咬得遍體鱗傷，眼睛紅腫着，傷心欲絕地問喬麥：“媽媽，我真的長得很醜嗎？”
喬麥心疼得無以復加，自責地扇了自己兩巴掌，從此花費大量時間來糾正喬斯的觀念，讓他知道他只是品種獨特一點，明明就長得很可愛。
但是，和哥哥們的不同還是讓喬斯很是介意。在那之後，他便說自己不想長大。
“所以，這其實是源自於小斯自己的意願。我想，你們無形中都擁有能控制年齡的能力，就像聶淵，這麼大年紀還一副鮮嫩的模樣。”喬麥想起這個男人，就恨得牙癢癢。
聶新懵懂道：“我們也不知道，但是爸爸以前好像說過，想讓我們慢點長大。因爲，成年人的世界實在是太無聊了——他的原話。”
喬麥一手一邊揉着貓咪圓腦袋：“你爸爸難得說出一句至理名言嘛。”
她花了一晚上的時間，在宋雲開的所有設備上都植入了病毒，方便她監控。以前，她從未主動去關注過宋雲開的工作，但爲了更好地監控他，喬麥選擇了入侵WELLS的辦公網絡。
“這家公司怎麼回事？”
她雙腿盤在身前，用pad瀏覽導入進來的資料。
“猴子、兔子、羊……是還沒有深入到人體實驗的領域麼，還是我沒找到？”
此時的聶新和聶崇之已經睡過一輪，喫完早飯，繞着四合院天井規律跑步十圈回來。看見喬麥還維持着同樣的姿勢，他們憂慮萬分地扒在門上討論。
聶新問：“媽媽是一晚上沒睡麼？”
聶崇之深沉道：“從她眼睛下面的黑眼圈來看，是的。”
他們的身後，喬斯換好厚厚的羽絨服和棉褲，頭頂還定了個護目鏡，一拍聶新的肩：“你們在媽媽臥室門口偷看什麼？不出去玩了嗎？”
今天約好，來北都出差的喬伊和家裏蹲的喬迦要帶他們一起去滑雪，喬麥本該去工作，卻莫名坐在牀上看pad，一動不動。
喬斯聽完兩人的解釋，走進門推了推喬麥：“媽媽。”
喬麥如夢驚醒地擡頭，和他對上雙眼，喬斯頓時感覺到巨大的信息量涌入腦海，可他根本無法理解。他抱住腦袋，喬麥熟練地幫他揉太陽穴：“抱歉，媽媽剛纔太入迷了，不小心傷到你，還好嗎？”
“沒事。”喬斯更小的時候，還沒領悟到讀心術的規律，總是會在媽媽思考問題的時候和她對視，搞得頭疼萬分。對普通人用讀心術，或許能洞察對方內心深處的祕密，但若是對喬麥這樣習慣用大腦做高速運算的人用，喬斯的大腦是受不住的。
喬麥抽離了對WELLS實驗的思考，下牀去客廳，好好對三個小朋友囑咐了一通。
“要聽二哥和六哥的話，知道麼？你們有三個，哥哥們只有倆，所以不但是哥哥要看着你們，你們也得隨時隨地注意哥哥的行蹤，視線範圍內至少要有一個。”
聶家兩兄弟的心裏暖暖的，腦海裏迴盪着“有媽的孩子像塊寶”的旋律。聶新擔心地指了指喬麥的下眼皮：“媽媽，你也要注意身體，要不今天別去上班了，在家裏睡會兒吧。”
喬伊伸手探了探喬麥的額頭，種族天賦導致他對溫度十分敏感。
“倒是沒有發燒，但看起來的確很憔悴。小迦，過來。”
喬迦輕車熟路地和喬伊一人一邊，左右挾持住喬麥，帶她回臥室。喬麥掙扎反抗，都敵不過兩個兒子的巨力。
“我說你們倆，過分了啊，自己不上班，就讓媽媽也跟着翹班？”
喬迦用哄勸的語氣道：“我會幫你請假的，快睡吧，媽媽。”
幾乎是一個眨眼的時間，喬麥的上下眼皮就打得難捨難分。她被扶到牀上，暈乎乎地倒下，然後被兩個兒子妥帖地蓋上棉被，掖好被角。
喬麥閉上眼，沉入黑甜的夢鄉。
滑雪場位於北都市西郊，一座樹木茂密的山上。山地的一面被改造成遊樂勝地，這個季節滿是出來遊玩的家庭。爲了躲避圍追堵截，他們早早換上滑雪套裝，用護目鏡把半張臉遮住。
起初，是沒有人認得出他們，三個小朋友在哥哥的陪伴下各種旋轉跳躍，滑得不亦樂乎。喬迦、喬伊還帶着他們輪流去坐滑滑車，喬斯滑了一遍又一遍，還是不過癮。
“我還想去，哥哥。”
他從小很少外出活動，提出這種要求，喬伊當然樂於滿足。
“小迦，你看着四弟五弟，我再陪小斯滑一次。”
幾個小時下來，他們對這邊的場地已經很熟悉了，聶新和聶崇之乖乖挨在喬迦身邊，看着滿山雪景。
忽然，一聲尖叫響起，原本在附近一家小賣鋪喝熱茶的年輕旅遊團體飛快朝他們衝過來。喬迦立刻選擇把兩個弟弟護在身後，雙臂像是母雞護小雞似的，牢牢把兩小隻圈住。
滑雪裝行動不便，喬迦就是想逃，也帶不動兩個弟弟，那些年輕人一上來，就嘰嘰喳喳對着他說個不停，喬迦禮貌地拒他們合影的要求，卻有激動的粉絲直接衝過來，試圖抱住他。
喬迦下意識就要直接反擊，他擒拿住撲來之人的雙臂，一個旋轉把她遠遠扔開，但今天遇到這羣粉絲真就是硬茬，竟不管不顧地再次朝喬迦餓虎撲羊。
喬伊抱着喬斯從滑滑車終點走回來，一眼就看見人羣中急得雙眼通紅，正推倒一個女生的六弟。
“小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