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喬緬正坐在越野車裏等待他們。三人打算一起前往機場，乘坐聶淵的私人飛機前往維國。
喬緬扔給兩人各自一瓶礦泉水，聽見喬麥的電話不停響起。
“媽媽，不接嗎？”
“是陸半明、常一寧他們。”喬麥無奈地搖了搖頭，嘆了口氣說，“我沒有心情應付他們。哦，對了……”
她想起重要的事，立刻撥出一個電話：“你好，商總。”
這名字一出，喬緬豎起了耳朵，聶淵則是迅速握緊拳頭。
好傢伙，這種時候都能趁虛而入，他真是拳頭硬了。
只聽喬麥詢問道：“小布的情緒還穩定吧，沒再要求離開了？”
也不知商越明在那邊說了什麼，喬麥感激地笑了笑，說：“真是辛苦你了，接下來的時間也要拜託你看住他。嗯，對，我要去維國。”
“到了會告訴小布的，放心。”
這段對話，聽得聶淵是如芒在背、如鯁在喉、如坐鍼氈。
喬麥一掛掉電話，他就迫不及待地問：“商越明和喬布待在一起？”
“嗯，小布知道這件事情後一直要求回來。可這事兒又不是靠人多來解決的，小布體力不好，不能讓他一起去。經紀人和助理攔不住他，是商總親自去正在籌備的真人秀拍攝場地坐鎮，才把他按住。”
喬麥的語氣中充滿感慨，然後她後知後覺地體會到聶淵問這個問題的意思。
“聶董，你不會在這種緊急的時候，還在喫人家的醋吧？”
聶淵的臉糾結地皺起了一瞬，然後釋然地放開：“還行吧，夫人能夠意識到我在喫醋，已經是一種很大的進步，我就不貪心要求更多了。”
喬麥把臉側向窗外，輕哼一聲，沒有再說話。
開車的喬緬在前座聽得津津有味。他早已和喬伊達成一致，當兒子的不該太乾涉母親的感情選擇，所以喬麥和聶淵的感情發展，他秉持站在高臺好看戲的觀點。
聶淵早就申請好航線，是安全部的文部長給他特批的。對於廈國重要人才喬麥前往維國的事，安全部表現出了十二萬分的關心，還苦苦勸阻過，奈何人家喬博士郎心似鐵，執意要去。
於是文部長做主，派出5名特工，以保鏢的身份，全程陪同在喬麥身旁，一同坐上了私人飛機。
維國雖然長期處於戰爭狀態，但也有負責管理國家的軍政府。軍政府的首腦那塔斯同時也是維國總督，和布爾加國的政府聯繫密切，也因此，聶淵早已將懷疑目標轉到凌燁身上。
喬麥對此很不解，兩人在飛機上討論。
“布爾加政府也有不少人，除了皇室外，總理也掌握着一定實權。據我所知，凌燁後面還有好幾個順位繼承人，你怎麼就那麼肯定，是他乾的？”
聶淵沉聲道：“我追查他很多年了。還記得你在過去看到的冷冰家族嗎？”
喬麥記憶猶新，語聲漸漸放低：“就是害你妹妹……”
“沒錯。”饒是聶淵素日裏冷靜優雅，此時也掩飾不住眼神中瞬間的恨意。喬麥不會安慰人，下意識地拉了拉他的袖口。
聶淵的淺棕眼眸裏泛上一絲暖意，他直接握住喬麥的手，她想了想，沒有掙扎。
聶淵道：“從現代信息技術高速發展開始，我就找到了一些布爾加淩氏家族可能是我同族的證據。你也知道，所有的獸人都是由我轉化，或者由我轉化的人繁衍的。而且我的身體狀況，會和族羣的狀態相關聯，所以，我經過幾次實驗，確定了淩氏家族和我的聯繫。”
坐在對面的喬緬驚訝地擡起頭，放下了手裏打發時間的閒書。
喬麥也有些驚訝他竟然這麼容易把這句話說出來。私人飛機上有隔開的機艙，其他人倒是聽不見。可聶淵就不害怕嗎？
喬緬撇了撇嘴，吐槽道：“可真狡猾。你這是在暗示我，要好好保護你的安全麼？”
聶淵的食指敲了敲沙發扶手，說：“我沒必要依靠你的保護。這世上，可以傷得了我的人，還不存在。”
喬麥嗅到了一絲貓膩：“你以前好像沒那麼自信啊，還很愛聽長老的話。是不是……你去容鎮的時候，發現了什麼祕密？”
出乎意料的，聶淵搖了搖頭：“沒有，也許是一種進化吧。”
“維國很可能有布爾加的特工、眼線，我們入境不可能不被察覺到。”
聶淵點頭：“沒錯，所以我們乾脆就不要怕被察覺到。”
喬麥瞬間領會了他的意思：“你是說，我們以公開調查的目的過來？”
“嗯，調查範圍也不要侷限在戰場上，這裏的形勢是由財閥、軍官和政客操縱的，十分複雜，肯定有人知道相關內幕。從喬伊的預言上看，那些控制孩子的軍人體貌特徵不像維國部隊，更像是布爾加國派遣到這裏的祕密駐軍。所以我們的優先接觸對象，是維國總督身邊和布爾加聯繫緊密的官員。”
喬緬聽聶淵和媽媽一人一句分析到達維國之後的行動，興趣缺缺地捧起臉，望着窗外的雲層，想到：還說不是真夫妻，明明這麼有夫妻樣，瞧這心有靈犀的模樣。
和他們倆分析的一樣，私人飛機剛在維國一落地，維國首都機場就人頭攢動，遊客們都在圍觀停機坪上總督衛隊迎接飛機的奇景。
維國總督那塔斯對聶淵攜夫人來訪的事十分重視，雖然沒有親自過來，但派出了皇家衛隊，說要接他們去維國行宮下榻。
維國曾經是君主立憲制國家，但現在的總督率軍推翻了君主，自立爲主政者，於是閒置的皇宮和各處行宮，就成爲了總督自行居住和接待外賓的地點。
從舷梯上下來時，聶淵摟着喬麥的腰，神情自若地走下來，彬彬有禮地對負責迎接的官員寒暄。喬麥也十分配合他，難得和他演起了恩愛，言笑晏晏。
到達行宮的路上，夫妻倆對視一眼，都從彼此的眼神裏看到了肯定的意味：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行宮常年維護，裝修得富麗堂皇，美輪美奐。喬麥剛進去的時候，直接被震驚得不淡定地到處觀察。
行宮有專門的總管和女僕，將他們帶到休息的房間。
聶淵脫下外套，一邊和他閒話，一邊將房子各處檢查了一遍：“夫人要是喜歡，我們回去後可以搬回到紅楓莊園，再裝修一下。”
“不要。”喬麥果斷拒絕了他，然後給了個詢問的眼神。聶淵肯定道：“房間裏沒問題。要麼就是軍政府內沒人警惕我們，要麼就是他們可能知道，這種手段對我沒用。”
喬麥趕緊去把行李箱打開，將裏面的槍械零件全部拿出來，開始組裝：“第一次覺得你的私人飛機還挺方便，可以攜帶自己想要的東西。”
聶淵則沒有帶槍，整個人十分放鬆自信。他開始給屬下們打電話，詢問最近調查的進展。起初，安德烈組的人沒有接電話，直到晚飯過後，他撥了回來。
“族長，有眉目了。”
湊到電話旁聽的喬麥露出驚喜的表情：“真的嗎？什麼情況？”
安德烈站在維國的某條邊境線的附近，露出興奮玩味的表情：“哎喲，族長和族長夫人在一起呀，真是不容易！”
“說正事。”聶淵的語氣很危險，於是安德烈見好就收，說出了他的發現。
原來，他埋伏的地方是維國和周邊的特拉聯邦長期交火的地方，駐軍和外來僱傭兵從來沒斷過。
安德烈埋伏了幾天，發現這裏的駐軍在昨天對一輛來自外面的車大開綠燈，他們的兩個隊員變成貓進入基地打探，果然發現了有荷槍實彈的軍人在基地中頻繁進出一棟祕密小樓。他們趁沒人的時候從窗戶裏偷窺，確認看到的是聶新和聶崇之。
喬麥的心被狠狠揪緊，她還記得在預言裏，兩隻小貓崽被用了激發異能的藥物，然後就投入到了戰場上。
聶淵握住她的手，對安德烈說：“把能看到的兵力部署發過來，我立刻調小徐過去幫你們。”
安德烈爽快道：“好嘞，我繼續觀察。”
聶淵掛掉電話後，主動向喬麥解釋：“徐書正的特殊能力是隱身，這種隱匿技術非但肉眼看不到，連紅外線等探測儀器也無法捕捉，由他去營救是最妥帖的。”
喬麥理解地點點頭，摸了摸劇烈起伏的胸口，忽然想到一件事：“你之前說過，小伊的能力是時空眼。徐書正的能力與其說是隱身，不如說是直接從這個時空消失……是不是你們一族的所有能力，都和時間、空間相關？”
聶淵食指彎起，在她的腦門上敲了一下：“你怎麼忽然變笨了，喬布就不是啊，他那個讓女孩子喜歡的能力，可跟時空沒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