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具男一出帳外,百名士兵已經候在門口,端着如同蛇一樣的超長長矛,十五人一同肩抗,一共三枚蛇矛。

    “架上。”

    “是。”

    士兵們扛着蛇矛裝入巨型弓弩內,女人胳膊粗的弓弦拉滿,弓箭箭頭指向冰絕城阮輕艾來的方向。

    面具男把獵鷹放飛。

    阮輕艾哼着小調兒,走路都是跳崩跳崩的,就跟一隻小兔子一樣。

    落痕走在她身旁,奇怪的看着她。

    “哼哼哼……哼哼哼……”

    小曲兒聽着很動聽,這麼厚重的衣服,她竟然還能跳得如此歡快,倒也挺不可思議的。

    真的,越看她越像一隻小白兔,正好她穿着一身雪白的熊毛大衣,四周都是一片白茫,映襯她的肌膚更是雪白如玉,小臉肉嘟嘟的,一看就知道她很貪嘴兒,是個餓不起的主兒。

    鷹——

    聽見鷹鳴,阮輕艾擡頭就哈拉了一口口水,“哇,好肥的一隻鷹。”

    他還能聽見她吸溜吸溜的聲音。

    落痕嘴角鉤出一道不着痕跡的笑意。

    只是下一秒,他臉皮繃緊,耳朵動了動,吭聲道,“站住。”

    阮輕艾嗯了一聲,打住腳步,“怎麼了?”

    話音沒有落下,耳旁傳來一道凜冽的風刺,厚重的披風都被颳得四處亂飛,完美的髮型被那烈風,吹成鬼姬,好在她站得穩,人沒被吹倒。

    緊跟烈風而來的便是一道轟鳴聲,冰裂撞碎聲。

    轟隆隆——

    一丈外,一根長約四丈的巨型蛇矛,紮在了冰面上。

    阮輕艾呆滯的臉龐慢慢露出震驚和惶恐,“我裏個媽媽咪呀!這是差點死翹翹的節奏嗎?”

    何從跟着瞪眼抽嘴,“牛!”

    三個肥胖直吞,“天吶!”

    “要命——”

    “嚇死我了。”

    落痕撇了那根長矛一眼,耳朵又動了一下,他一把抓住阮輕艾,往自己身邊一扯,擡腳踹了兩下,邊上兩個胖子一人一腳被踹飛。

    就在阮輕艾原本站着的地方,硬生生又扎進一根巨型蛇矛。

    阮輕艾一聽那轟隆聲,嚇得腿一瞪,兩腿直接往落痕腰上纏去,小胳膊環住他的脖頸,像只樹熊一樣,掛在他身上。

    落痕當下黑了臉,“你幹嘛?”

    “我怕怕——”

    !!!

    落痕臉抽不停,“知道害怕爲什麼要單獨前來?”

    “我哪知道他們射的這麼準啊?這麼遠的距離,我都看不見他們,他們是怎麼看見我們的?”

    問得好!

    落痕擡頭看向在他們頭頂上空盤旋的獵鷹,哼道,“想喫嗎?”

    順着落痕的視線,阮輕艾擡頭看了看,“這個節骨眼你還想着喫?大爺可真是大爺,您心真大!”

    落痕一把把阮輕艾從身上拽下來,往邊上一丟。走到長矛旁,徒手捏住長矛。

    阮輕艾輕笑道,“大爺您別逗,這東西沒有十人二十人,是拿不出來的!”

    話都還沒說完,只見冰面在晃動,四周出現了裂紋。

    “唉呀媽呀!別——別別別——”

    咔嚓嚓——

    冰面裂開一大半,但沒有碎裂,畢竟天氣嚴寒,冰面裂開也能瞬間凝結。

    而那長矛徹底被拔出,也就三秒的時間,落痕抓着長矛順勢往天上一甩。

    咻——

    啪——

    獵鷹被長矛刺中,狠狠落地。

    “唉呀媽呀!”這是人能辦得到的?

    北塞陣營內,原本要射出第三隻長矛,但硬生生被打住。

    鬍子壯漢對着面具男說道,“殿下,簫兒被射殺了。”

    面具男臉色陰沉,“哼。來人中,也算有個能人。知道是誰嗎?”

    “應該是落痕。”

    “落……痕……”面具男呢喃着他的名字,眉頭緊鎖,“就算他再能耐又如何?難不成他還能以一敵萬?”

    面具男甩甩脖子,吩咐道,“不用戒備了,讓他們過來吧。姑且就看他們還有沒有這個膽子繼續靠近。”

    話還沒說完,壯漢疾呼,“殿下小心。”

    原本要回帳篷的面具男,驚恐回眸,只見天空飛來一個黑點,他知曉那是何物,忙揮喝道,“快閃開——”

    士兵們急忙讓開一大片空地。

    這根原本被他們射出去的長矛竟然被射了回來,雖然沒有射中他們的營地,但也僅僅差了十丈的距離。

    所有人都驚恐呢喃,“他們也有萬丈蛇?”

    “不可能的。萬丈蛇只有我們北塞有。”

    “那這蛇矛是怎麼飛過來的?”

    “呃……這……”

    鬍子壯漢走去蛇矛旁,看了一眼,發現上面幫着一塊碎布,碎布上有血字。

    上面寫道,“狼王殿下,咱們是來和談的,別鬧,乖乖等我過來撒。”

    下面竟然還畫了一個愛心?

    “……”壯漢走去把碎布遞給狼王。

    血淋淋的字跡,寫着俏皮的話,總感覺看得有點怪怪的。

    面具男看了,臉色鐵青,“這是阮輕艾書寫的?”

    “應該是,她的字跡奇醜無比,是整個冰絕城出了名的醜字女王,別人學都學不來。而且還一堆錯字。這是阮城主書寫不假。”

    面具男吐了口氣,“收弓。”

    “是,殿下。”

    兩裏開外,一羣人圍着火堆,烤着鷹肉,阮輕艾端着小手烘火,催得厲害,“何從,你烤好了沒有?再不烤好,你下面的冰要被烤化啦,到時候就是一個水窟窿。”

    “大人您別急啊,這肉總要烤熟了才能喫,我剛清理它就花了不少時間。”

    阮輕艾憨笑道,“這狼王對我真好,知道我肚子餓了,還給我送了這麼一頭肥美的獵鷹,嘖巴……”

    落痕瞬間不爽起來。怎麼聽着就沒他什麼事了咯?

    他一點功勞都沒有了咯?

    這個沒良心的女人!

    三個肥豬的頭頭,十根手指頭都被割裂,雙手纏上白布,哭唧唧委屈巴巴的坐在角落裏抽嗒嗒。

    這個冰絕之地,真的是太冷了,手指頭剛割破,沒寫兩個字,傷口就被凍凝結,血擠不出來就只能再割第二根手指頭,短短几個字,呵,他十根手指頭無一倖免,全和匕首親了個吻。

    他就是想不通,爲什麼不割他倆兄弟,非得讓他一人承受?

    十根手指頭全傷殘了,真的好痛痛。

    阮輕艾終於喫到肥嫩多汁的鷹腿肉,剛接手就哭喊,“啊,燙燙燙——”

    何從忙道,“大人您小心些,快給我,我給您吹吹。”

    何從要去拿鷹腿肉的時候,落痕當場攔截,“她自己不會吹需要你吹?”

    何從眨眼嘟囔,“我們家大人嬌氣嘛!她沒耐心吹的,要是燙壞了舌頭可如何是好?”

    落痕繃着臉呼道,“我來吧。”

    “嗯?”

    “嗯?”

    主僕兩人驚恐的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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