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驚恐的看向身旁。

    那個徒手爲她接白刃的,竟然是……落痕大爺?

    他是什麼時候飛過來的?速度竟然比飛箭還快?

    頓住的呼吸聲,慢慢呼了出來,沉重且緊張,耳鳴聲嗡嗡直響。

    她從來沒有察覺到,原來落痕大爺竟然長得這麼帥?

    人又高,身手又好,站他身旁,濃濃的保護欲,圈着她全身。瞬間,她察覺到自己看他的視線,從迷茫,變得迷離,有點類似癡女。

    下一秒,落痕捏着手裏的利箭,反手射了出去,像是扔飛鏢的樣子。

    也不知道扔去了哪裏,只聽遠處傳來重物落地的哀嚎聲。

    “青國青城。”

    不遠處屋檐上,青國青城兩兄弟,帶着手下冒出頭來。

    “屬下在此。”

    “屬下在此。”

    落痕揮了個眼神,“抓活的。”

    “是,少主。”

    青國青城兩兄弟立馬帶着手下圍剿暗殺者。投射而來的飛箭,一枚枚,全在空中被打落。

    也是頭一回見青國青城兩人動手,這兩位侍衛小哥,身手也叫人咋舌,一點不輸他們家主子。厲害!

    阮輕艾輕呼連連,“青國青城小哥們什麼時候過來的?我怎麼不知道?這城門不是被我閉鎖了嗎?”

    落痕冷漠道,“翻個城牆都翻不過來,還能在我身邊護法嗎?”

    “啊……哦……”

    落痕大爺這話什麼意思?

    難道是說,如果他想殺她,她就算躲在城牆內,他照樣能帶着軍隊過來絞殺她的意思咯?

    呃——

    威嚇力十足,真心惹不起的大人物。

    落痕說道,“什麼時候結束?”

    “馬上。”阮輕艾走到行刑臺前,拿着佩劍對準了拉閘刀的繩子。

    邱震愕呼道,“你你你!你要親自砍繩子?你瘋了嗎你!”

    阮輕艾高高擡起佩刀,用力砍下。

    “嗚嗚嗚——”陳志然最後瘋狂搖了搖頭,噗嗤一聲。沒了聲跡。

    所有城民都忍不住後退了數步。

    被血濺了一身的阮輕艾,回頭命令道,“斬首鳴炮!”

    咻——

    啪——

    白日竟然放煙花?

    這可真是奢侈。

    同樣被血濺了一身的邱震愕,腳步微微虛浮,嚇得脣色慘白,他花了好大的力氣,這才勉強穩住身子。

    一回頭,邱震愕看見了被押在各個茶樓二樓圍觀的所有溫城文官。

    有的是被綁着看的,有的是站着看的。

    這丫頭,是在殺雞給猴看啊!

    阮輕艾拿着何從遞過來的方巾,擦擦脖頸,撩起袖子,叉腰道,“溫城城主,貪污受賄,坑害百姓,罪無可恕。溫城所有文官,全部徹查,有冤屈的百姓,寫好狀紙,限日落前遞到我手中。但要告知大家一聲,不是所有文官我都會處決。文官若是配合我的調查,態度良好,酌情減刑。我要說的內容暫時告一段落,諸位城民有秩序的回家,戶部會派人過來調查戶口,調查的時候,賞銀派發。”

    宣佈完內容,阮輕艾準備擡腳走人。

    “嗯哼——”落痕咳嗽了一聲。

    阮輕艾擡起的腳丫子慢吞吞收回來,頂着雞皮疙瘩看向他,“大爺哪裏不舒坦?”

    落痕惡狠狠地瞪着她,“你說呢?”

    阮輕艾看看陳志然的腦袋,尷尬道,“他人都死了,我救不活了啊。”

    “不是他。”

    “那……那代理城主之位?您想當?其實你只要一句話,你接管溫城我都沒什麼意見,真的。”

    “不是這事。”

    阮輕艾挨着邱震愕問道,“落痕大爺哪裏不舒坦?你看出來了嗎?”

    邱震愕指指她,呼哧道,“要是我,你全身上下都讓我不舒坦,太囂張了你知道嗎?跟你講話我都感覺要被你污染。怕被你連累誅九族啊!你給我閃遠點。”

    邱震愕眼底還是滿滿的嫌棄。

    阮輕艾滾了他一道白眼,蹭蹭走去落痕身邊,哈腰問,“猜不透,大爺哪裏不舒坦直接說。我改行麼?”

    “衣袖。”

    阮輕艾懵了兩眼,低頭看看袖子,兩個白花花的手臂都露了出來。

    她驚訝擡頭,“就、就這?”

    落痕繃着黑臉,“還不把袖子給我放下來。”

    “啊……哦哦。”

    什麼玩意兒啊他!在冰絕那邊,因爲天氣冰冷,再熱乎也不敢露胳膊露腿,但在這兒,天氣一溫熱,她就想涼快涼快。

    也就撩高了點袖子都不讓。

    這丫的怎麼感覺越管越嚴了?

    阮輕艾乖乖笑笑,“那我忙去了。”

    那些文官挨個被押了過來,紛紛低着頭,看也不敢看阮輕艾。

    阮輕艾只是從他們面前路過,還沒打算動到他們頭上,她要等百姓遞來狀紙後再料理。

    按照正常的步驟,以前就算城主大人拿到百姓遞來的狀紙,城主大人要先派人調查百姓狀告的內容屬實與否,還要拿到確切的證據,再來定罪。

    但是今非昔比,這個節骨眼,那位阮輕艾阮城主,她會調查嗎?

    不!她肯定不會調查!她只要拿到狀紙,看心情直接定罪。

    所以他們才低着頭,大氣不敢喘,她說過,只要他們配合調查,酌情減刑。不配合,那就是死無葬身之地。

    周書抓着一個富少公子爺,走到阮輕艾身邊問道,“大人,這貨怎麼處理?要殺嗎?”

    這個公子哥就是因爲站在人羣中大聲喊了句‘我抗議’而被抓起來的倒黴蛋。

    阮輕艾笑着搖搖頭,“別鬧的這麼血腥。叫他家人帶保釋金過來,這傢伙身價是多少?家裏良田幾畝?房契多少?家僕幾百?我給你定定身價。”

    那男子又氣又怕,呼道,“阮大人,您這樣跟土匪有什麼區別?”

    阮輕艾蹲在他面前,捧着小腦袋,笑着問,“你們這些商人,在百姓面前,又能高尚到哪裏去?咱們半斤八兩,誰也別嘲笑誰。”

    男子昂頭道,“大人,您這樣強行占城又有何用,你要城建,最爲燒錢,而你眼下又得罪了商會,我看你怎麼穩固溫城。”

    阮輕艾腦袋歪了歪,“那你明白商會的體系是怎麼形成的嗎?”

    男子懵了下,“呃……自古就有。代代相傳。”

    “小傻蛋,商會這種東西,並不是靠着某個人撐起來的,而是靠團體。商會里多的是鬼機靈,我還怕沒有人往我這邊站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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