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阮輕艾不亂,那些商人也亂不起來,桌子重新擺好,那些商人全部按壓在血泊中,逼坐。
阮輕艾眼眶通紅,泛着不少血絲,她站在高臺吭聲道,“我的仗,遠還沒有結束,你們這些商人,也休想置身事外!刺客們想殺我,那就儘管來,我要城改的步伐,不可能因爲他們的威脅而停止不前。你們要明白一件事兒,有多少人想殺我,就會有多少人想保我。只要我不死!所有人城民,都給我繃好了皮,等着被我管制吧!開始唱票,該抄家的,給我狠狠的抄!!”
“李恆……一票!”
“齊準……一票!”
“李恆……一票!”
高臺上,李會和齊副會,紛紛閉上了眸子。
阮輕艾要玩的遊戲,名字很簡單。商人之間沒有朋友,只有敵人。
就算是會長與副會長又能怎樣?他們並不是因爲德高望重被推舉之人,而是因爲他們能力太強。曾經被他們欺壓的人,怎麼可能會放過這樣的機會?
唱票結束,齊準被壓跪在地上的時候,瑟瑟發抖。
阮輕艾蹲在他面前,拖着兩腮,盯着他。
齊準噎氣嘟囔,“大、大人。我往年雖然打殺過奴僕,可那都是在您來之前做的事兒。你不能把我之前做的壞事,拿出來翻舊賬啊!你這樣,不能服衆。”
阮輕艾突然笑了笑,“那好,我且問你一個問題,你好好回答,不許撒謊。”
“您、您問。”
阮輕艾伸手掐住齊準脖頸的脈搏,輕聲問,“軍營被剝皮的少女,可是你做的?”
噗通——
噗通——
齊準哽了一嗓子,“不是。”
阮輕艾眸光冰冷,“表情控制不錯,只可惜……你終究還是撒謊了。”
阮輕艾貼上近乎變態的笑臉,“你的心臟都快跳出喉嚨口了哦。”
齊準眼睛狠狠擡高,大聲喊道,“我沒有!真的不是我!”
阮輕艾起身,手臂中的匕首已經掏了出來。
“在我面前,我會讓你們知道,‘解釋’兩個字是多麼無力。‘你沒證據’這句話在我阮輕艾的死刑簿上,從未出現過。”阮輕艾繞到齊準背後,匕首已經掛在他的脖子前面,“最後給你一次機會。我只想聽我想聽的內容,其他的屁話,留給你家閻王爺。”
“三!”
“二!”
齊準慌忙大喊,“真的不是我!是王將!我窩藏了王將他們,那夜他們聽說你收留了那兩個孩子,說要把他們抓起來泄氣。他要讓你嚐嚐心痛的滋味!大人!真的不是我動的手。求您看在我告知內幕的份上,饒了我吧!”
阮輕艾沉默冷笑,久久後,她匕首一收,哼笑道,“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我可以用銀兩來彌補!行不行?大人?那些文官也都是用銀兩來彌補的!我給您錢?行嗎?”
阮輕艾搖搖頭,“用錢贖罪,只限投誠那日。如今溫城律法已經投入了正軌,不可能再給你法外開恩。我給你免除死刑,只是看在你交代實情的份上。其他的,免談。來人,帶下去直接判刑。”
“是。”霍依微微躬身,招了招手,隨從們急忙過來抓人。
霍依拿着筆記,“刑期多少?”
“無期徒刑。”
“……”
全場靜默。
李會眼眶一動,低下了頭,沉默不語。
這已經是最顯而易見的答案了。
阮輕艾哼聲道,“那麼李會長,我給你五天時間,把你的妻兒送去京都吧。至少他在我眼裏,還是個純淨無暇的孩子。別把你那骯髒的一面,污染了他們。聽見了嗎?”
李恆哽着嗓子跪了下去,“草民……領命!”
他服了!徹底被折服了!
打壓他,卻願意留他一條命脈,不牽連,也不縱容。殺伐果決!這樣的城主,沒有人能不服。
比起滿門抄斬,株連九族的律法,更能讓入獄者心甘情願踏入地牢。
李恆安安靜靜跟着霍依的隨從,離開茶會。
“除去以上徹查之人,其他人,暫且放縱,之前違法的事情,概不追究,但往後,不得出現任何違法跡象。”阮輕艾擡頭道,“第二次唱票,推舉一位新任會長。從此商會,根據溫城律法,一一整改,以上。霍霍,後面的事兒,交給你了。”
霍依忙躬身,“是,大人。”
從那天起,霍依發現自己隨便去哪兒,都會有一大批護城軍隨行,而他的工作也越來越多了,商會天天跑,律政廳也天天跑,一個腦袋感覺不夠用。
這些商人也是夠奸詐,天天找律法的漏洞,挑戰底線。在底線內,阮輕艾也是睜一隻閉一隻眼,畢竟商人體系需要復甦,如果復甦不了,溫城經濟就蕭條。
城內各地四處都有各種暴動,但都不大,都是一些地痞流氓,因爲被鎮壓而搞事情。
護城軍每天也很忙,地牢不夠用,還要忙着去修建一個大地牢。工程也是非常浩大的,一天兩天完成不了。
落痕剝了一隻蝦問,“什麼時候回家?”
阮輕艾端着飯碗不停扒,“嗯,大概還有十天半個月左右吧……”
我信你個鬼!十天前,她就是這麼說的!
一轉眼已經過去了二十天。
落痕吐氣道,“皇上的聖旨快要到了。”
“啊……哦……”
“皇上委派了一個城主過來接管溫城。你的律法,他不會認同的。”
“嗯嗯……哦……”
“屆時,你準備如何?”
阮輕艾扒飯的手至始至終都沒停歇。
落痕額頭青筋跳了跳,“你有認真聽我說話嗎?”
阮輕艾把飯碗放下,嘴裏裹着一堆菜菜,“來的是誰?可有打聽過?”
“是太子那邊的人,名喚倪偉奇。倪大人雖是太子的人,但卻沒有人複議他前往溫城繼任城主之位。畢竟算是個有能力的男人。”
“多大?”阮輕艾托腮問。
“四十。有一妻一妾,一兒一女。”
“拖家帶口過來的嗎?”
“是的。”落痕把蝦塞進她嘴裏,“倪偉奇身有疾病,命不久矣,皇上的用意是要把城主之位,留給他的兒子。倪偉奇暫時從你手裏接替溫城,是給他兒子打鋪路。他兒子是今年金科狀元郎。”
“他那兒子什麼品行?”阮輕艾好奇問。
“品行不知道,但聽說是個孝子。”
阮輕艾嘴角鉤笑,“哦。好的,差不多知道了。”
簡單資料到手,心裏有點底兒,至於那些人心性如何,等他們到了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