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垃圾條款。在老子面前還不是一句話,你提供給我們的供奉,給我們塞牙縫都還不夠!老子要是心情不爽,直接帶兵踏破你們城門!這些物資,不就是你們懼怕我們北塞而塞過來的貢品嘛!哈哈哈!”

    “你門下士兵過千了沒有?帶了兩個掉牙的老奴僕也敢跑我面前叫囂?你腦子沒病吧?”

    男人眯眼問,“老子是不是給你臉了?敢在我面前吆喝?你知道我是誰嘛?”

    “本博兒丹,狼王哥哥的同母異父哥哥。”

    “知道還敢對我如此無禮?”

    阮輕艾攤手問,“那你知道我是誰不?”

    “哈!一個婊子!”

    “你!”青國差點氣到拔刀。

    阮輕艾一把壓住青國的胳膊,把他往自己身後藏,“瞧你這話說的,我是婊子,你難道不是嗎?你屁股後那洞你以爲派不上用場?我身後的軍隊人數可不比你少,就算你現在不是婊子,我也能給你搭個小帳篷,保證你一個晚上,腿都合不攏!”

    “他媽的狗日的!”男人倏地下馬,拔刀指着她呼道,“來!老子今天弄不死你,老子把名字倒過來寫!”

    青國激動道,“大人,我來!”

    阮輕艾拍拍他胸脯,“別,人家畢竟是北塞一個將帥,小哥的身份還不能配上他。咱們以禮相待!萬將,你上!”

    萬驚雷走了過來,卸下披風,嫌棄瞪她,“你可真會使喚人。”

    阮輕艾挑眉笑笑,“可別讓我丟人,也別傷和氣。”

    意思是,不能輸,也不能傷害到他。

    這樣的話,確實有點難度,要是換做青國上,他肯定衝動至極,直接取了那貨狗頭都說不定。

    如果不小心傷了對方,對方責難,身爲一個侍衛,阮輕艾怕保不住他。

    但萬將就不一樣了,就算不小心誤傷,她不保萬將,萬將也有實力自保。他們拿捏不了他。

    果然,主帥和副將還是有很大區別的。

    萬驚雷登場就把本博兒丹踹得胸口直喘氣,佩刀哐噹噹的相撞,四周圍擠的人羣越來越多。

    萬驚雷費了不少心裏,把本博兒丹的佩刀挑走,最後一腳踹倒在地,佩刀掛在他頸側。

    “該死!”

    “住手——”呼爾查及時出現。

    阮輕艾跳崩跳崩跑過去,甜甜的叫,“哥哥!我家萬將和你大哥切磋呢!你大哥可真謙虛,非要讓我家萬將贏。你們北塞人這麼好客的嗎?”

    呼爾查嘴角狂抽,“你可真能給我面子?”

    “那是當然,我這嘴兒,賤起來賤,甜起來,就跟抹了蜜兒一樣。”

    呼爾查捏捏她鼻子,哼道,“你知不知道昨個兒你叫我給你做的調查,有多少人支持你,卸甲進城?”

    “多少?”

    “只有三成!而眼下,你把我大哥這麼一踹,再來次投票,估計連三成都不到了。”

    瞧瞧,北塞和大興的關係就是這麼緊張,就算他和阮輕艾感情再好,兩國之間還是緩和不了。

    阮輕艾無語聳肩,“那沒辦法了,只能這樣,凡是支持我的軍隊,卸甲進城,我讓通關。”

    “後面的呢?”

    “你們也不是第一次經歷北嘯寒風,挺過去吧,事後,物質和援助軍,我會無條件奉上。包括之前卸甲進城的城民,安然無恙如數奉還。”

    “妹妹你這就不夠意思了。”

    阮輕艾擡眸道,“是哥哥你太貪心了!你要明白我的難處。冰絕城,不是就我一人!還有數萬冰絕城的百姓。不卸甲,真的進不了城。”

    本博兒丹剛被扶起來,突然插嘴道,“呼爾查,把這女人抓起來!關起來抽,就不信他們城門不開!”

    “……”

    所有人都對上本博兒丹的眸子。

    呼爾查眼底裏是滿滿的氣惱。

    他們和阮輕艾的信任本來就不高,還被本博兒丹這樣一攪合,看看阮輕艾帶過來這些侍從,眼底裏的厭惡越來越深了。

    萬驚雷擦着佩劍道,“要不這樣吧,分批次進城。第一批,支持我們大興的軍隊和老弱婦孺,卸甲進城後,通關進北林安頓完畢。第二批,由某個將帥帶上親信五千,帶兵進城!等第二批通關後,第三批軍隊,兩萬兵力,只帶三成兵器進城通關北林。如果三批全部成功通關,第四批,也全部卸甲進城。怎樣?。”

    阮輕艾擰眉問,“萬將,你這是要和狼王哥哥承擔一半一半風險?這能行嗎?”

    萬將點點頭,“若開戰,終究還是由我武將頂上,這個談判還是交給我吧!狼王,你怎麼說?”

    風險一半一半?確實有點意思。

    呼爾查琢磨片刻後說道,“容我思慮一晚。”

    “嗯。”

    呼爾查和幾個得力的部下商討了一夜後,覺得這個方案可行。

    分批通關,如果出事只會犧牲一部分人,這和北嘯寒風的風險性,差不多大了。

    如果他們這次能夠成功邁過這個關卡,第二步,他們可以選擇霸佔北林,不要再回他們原本那雞不拉屎的壁崖城。

    壁崖城,顧名思義,一半靠着山壁的城市,因爲北嘯寒風太過猛烈,每年山上巨石都會被吹落不少。

    無端端被砸死在屋裏的人,數不勝數,不呆在家中,跑出去又抗不過寒風席捲。

    在家等死,出門也等死。所以北塞民族都迫不及待想要遷移。

    可冰絕城堵着他們生路,實在難以忍耐。

    北塞進軍冰絕城,那都是遲早的事。

    原本今年就是血戰的一年,但誰知道,竟然被簽了和平公約。

    呼爾查給了阮輕艾這份恩情是希望她能夠通過和平的方式,幫他們北塞遷移。

    沒想到,真的讓他等到了機會。

    只是,這個賭注,還是押的有點大的!

    但萬驚雷那個遷移方案提議,北塞有九成的支持率。

    既然如此,那呼爾查就點頭答應了下來。

    分批遷移。

    第一批遷移者全部卸甲進城,自然,這批人馬都是志願者。他們大多都很信任阮輕艾。也多半都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平民,他們的想法很簡單,與其被北嘯寒風折騰死,不如冒死一試,賭一賭,那個被邊境稱爲自由女神的女人,到底可靠不可靠。

    第一批進城的時候,萬驚雷帶着手下也跟着一同回城。

    手裏捏着阮輕艾的部署圖,叫他先行回去安排。

    北塞營地就剩下阮輕艾和青城青國倆兄弟三人!

    萬驚雷回去的時候,簡分又哭又鬧,“我不走——我要跟着大人一起!”

    萬驚雷扯她,她就抱着鐵柱子,臉皮貼在冰凍的鐵柱子上直接黏住。

    他氣急敗壞道,“你瘋了嗎?一個姑娘家家留在這麼危險的地方?”

    “我家大人也是姑娘家家!你怎麼不擔心擔心她呀?”

    “她又不歸我管?”

    “我憑什麼歸你管?你又憑什麼管我?大人!大人你快幫我說說他呀!我要留在你身邊!”

    阮輕艾哪裏容得她這樣撒潑,拿了杯溫水,往她臉上一澆,臉皮終於被鐵柱鬆開,免得毀容。

    阮輕艾還掰她手指頭,“簡分回去哈!聽話——”

    “不嘛不嘛!大人留下我——”

    阮輕艾滾白眼,“早就告訴你不要帶她過來,你偏不聽!”

    請神容易送神難,這話他不懂哦?

    萬驚雷瞪眼道,“我反正不管走到哪裏,都要帶着她一起!簡分,聽話,跟我回去!不然我回家直接拆了你家大人的老窩!”

    簡分呼哧道,“你怎麼也學落痕姑爺拆家啊?這窩拆了,我家大人回家住哪兒?冰絕城這麼冷,你想凍死她嗎?”

    “那就聽話趕緊跟我回家!不然你家大人,橫豎都會被凍死!就算不拆老窩,我城門壓着不開,你家大人就得在城門外和北嘯寒風來個大擁抱。”

    一聽,簡分急忙撒手,“不不不,我跟你回去。你別拆家!”

    萬驚雷這才滿意吐氣,“趕緊上馬!真是不讓人省心的傢伙。”

    上了馬,萬驚雷側頭道,“戰爭纔剛剛開始,我就算部署千萬,總會有遺漏之處。你回城的時候,務必小心!”

    “知道了。”阮輕艾點點頭。

    萬驚雷側眸看了呼爾查一眼,說道,“雖然冰絕城少不了阮城主,但若她死,冰絕城照樣不會倒,城裏還有我把關,我若死,還有落痕把關,落痕死,還有溫城林將把關。你們北塞別對她動歪腦筋!不然別說遷移,我直接帶着兵馬殺回來也要滅你們全族!聽見了嗎?”

    帶個將軍過來就是底氣十足,瞧瞧這後臺!

    嘿,槓槓的。

    萬驚雷回頭一撇,就瞥見懷裏小女人又用超級崇拜的眼神盯着他瞧。

    這眼神,他是真的受用。

    真想讓她一直這樣看着自己多好?

    感覺其實也不難,只要他護着她家大人,她都會用這種崇拜的眼神看着自己。呵——

    萬驚雷回頭對上呼爾查視線,嘴角鉤着挑釁的味道。

    呼爾查眯眼回道,“我是她哥哥,是一家人。我與妹妹的關係,還輪不到你這個外人蔘合。”

    “……”一家人?外人?

    萬驚雷眯眼瞪他,也不和他喫這口醋,畢竟他和阮輕艾之間沒有任何感情關係,不會受他挑唆。“駕——”

    侍衛吆喝,“啓程——”

    近乎兩萬民衆,隨着萬驚雷,邁出了遷移的第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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