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輕艾伸手拍他肩膀,“我聽大爺說了,冰絕城兵權他交給你了?”
護和眯眼道,“這不是大人的決定?”
阮輕艾嘟囔道,“其實讓你固守冰絕城有點大材小用了,我本來是想帶着你一起去闖蕩江湖的。但落痕大爺他不放心冰絕城,北塞軍還夾在中間,他怕他們興風作浪,讓你固守這兒,他也放心。既然是大爺決定的,那我就隨了他的意。把你留下了吧!”
護和嘴角一開,“大人是真的看得起在下。”
“可不是嘛!你比較聰明呀。我就喜歡和聰明的人當朋友。”
護和從兜裏掏出一張紙條遞上,“臨行前的餞別禮。大人收一下。”
阮輕艾接過信紙,碾開一看,她嘴角瞬間上揚,“確實是最好的餞別禮!真的謝謝你。”
護和見車隊已經整理完畢,他後退一步,拱手禮道,“那就祝大人,一路平安,馬到成功。下官爲您固守邊疆,保您後背安定。”
阮輕艾揮手吆喝,“謝謝!謝謝小哥們——”
哥?
好像在阮輕艾的世界裏,是沒有奴僕的說法,只要年長於她,她都能把他們當長輩一樣敬重。這樣的女子,確實能夠俘虜一堆人的芳心。
護和望着她被落痕攔腰拉入車廂內的瞬間,鼻子微微酸澀了一下。
只是這瞬間,他明白了自己的心意。
苦笑一聲後,他咬牙把這份心意,吞進肚子裏。誰也不會說出去。
上次出征,她獨自一人,哪個夫婿都沒帶,若不是落痕自己要跟來,不然他也被她甩在家裏。
但是這次不一樣,這次出門,她全部帶上,除了被休離的萬驚雷不在,餘下兩個,紅葉和恆富,也被扯進了車隊裏。
而且兩人坐在同一個車廂內。
紅葉和恆富兩人大眼瞪小眼,滿滿的不爽。
馬車外,嚶嚶騎着白馬兒,美滋滋的跟在邊上,哼着阮輕艾經常哼的小調兒。
紅葉掀開車簾就能聽見她在唱歌,心情非常愉悅的樣子。
紅葉回頭道,“妖兒呢?你帶上她了嗎?”
恆富無語擡眸,“什麼妖兒?叫得這麼親熱?她同意了嗎?”
紅葉忍着氣,輕聲道,“我叫她什麼,你管不着!廢物一樣的男人,她眼瞎才認你當主子。”
紅葉越說越不舒坦,“我就不明白了,她爲什麼會對你這麼死心塌地?難道之前你救過她一命?可那又怎樣?我前前後後救了她不下三次!我對她的恩情,可不比你少吧?還有,論相貌,我也不輸你,論武功……呵……你現在就是個廢物,一吹就倒!你哪哪都比不上我!”
“……”恆富一時間還真的是啞口無言。
紅葉突然歪頭問,“聽小阮說你不舉?恆富,你老實跟我交代一句,你和妖兒,同房了沒?”
恆富懶懶瞪了他一眼,“關你屁事?”
紅葉想了下後問,“要我幫你看一下嗎?我或許可以幫你治好不舉之症。”
“然後呢?交換妖兒?”恆富哼哧一笑。
“哎……”紅葉突然嘆氣。
雖然他確實想交換,可這人心是可以交換的嗎?一個女人,能夠用藥草當交易?他在想什麼呢?
想到這兒,紅葉擺手道,“你就這麼不舉着吧!這樣安全。”
“噗——”車外,嚶嚶忍不住捂嘴偷笑。
恆富聳聳肩,“我自作自受咯!能有什麼辦法?真要我動手殺她?我也不捨得啊……”
“既然你都捨得讓嚶嚶咽咽離開你,那你也放她走吧。她跟在你身邊,感覺沒過過一天安心的日子。你身邊那些畜生,都等着她虎落平陽。”
“她有自保能力,你放心吧。”恆富懶洋洋的靠着車板,“她想要隱身的時候,誰也找不到她。”
紅葉一聽,眼睛就不自覺的往窗外瞄。
這丫頭能夠裝扮成任何人,隨便哪個丫鬟,或者奴僕,都能混在車隊裏,和他們一同隨行。
會在哪兒呢?
估計應該離他們馬車不遠。
紅葉一直在尋找着可疑的人,可找來找去,愣是找不出來。
哎——
看看他那失落的小臉,恆富窩在一旁,捂嘴偷笑。
入了北林,已是正午。
阮輕艾一下車就拉嗓門喊,“哥——”
呼爾查迎了上來,“妹妹——”
落痕知道他倆會噁心人所以坐在車裏沒下來。但他不攔也有人幫他攔。
青國青城兩個看門狗,堵得嚴嚴實實,有他們堵門,呼爾查是不會動手的,因爲他覺得兩個侍衛不配和他打架,但換成落痕在,估計兩人見面就忍不住拔刀。
阮輕艾尋人問,“我家墨兒呢?”
“我叫茶茶給你抗過來。還有這次出門,周家軍都要跟你去。”
阮輕艾擰眉道,“還跟我去?危險着呢!”
“就是因爲知道危險,他們才主動請纓跟你去。周書也去!”
阮輕艾心頭微微閃動。
五十週家軍,這次內戰又犧牲了不少,甚至有兩個被逼成了內鬼。但他們終究是烈士。
如今,周家軍就剩下十七人了。
但她低頭沉思片刻後,還是點個頭,“那就多謝哥哥們了!我儘量保他們安然歸來。”
“不!你活着纔是大事!”
阮輕艾笑容一拉,美滋滋道,“哥,我雖然也希望你能長命百歲,但你總歸是要有繼承人的,萬一你不幸身亡,我和你的十年契約沒繼承人,我心裏多慌啊?”
呼爾查嘲弄道,“你可真能爲我找想!”
之前他的繼承人一大堆,但這次內戰結束,他把自己的繼承人,一個不留全部殺光了。確實在繼承人這個問題上,十分頭疼。
按照道理,他必須儘快生一大堆兒子出來。但他真的不喜歡這樣!日後老了,看着自己的孩子們,爲了權利也鬥得你死我活?這樣真的好嗎?
阮輕艾嘰咕問,“哥哥你該不會注重血統的問題吧?”
“嗯?怎麼說?”
“找一些和你沒血親關係的人來繼承你的位置,這樣很難嗎?”
呼爾查擰眉,“怕不能服衆。”
“不是啊,七萬民衆,萬衆選一的佼佼者,怎麼可能不服衆?而且,萬衆選一的佼佼者未必比你有血統的繼承人要差呢!民選制的統領,比世襲制統領絕對能幹。我是大興小城主,做不到一口改掉整個大興的制度!但是哥哥你可以呀!你有這麼優越的條件,竟然不去實行民主制計劃,浪不浪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