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說落痕沒轍,就連端木諄也沒轍。
總不可能在老二認了落痕之後,他也說,我和姜雪也有過一腿,落痕未必是你兒子?
若這話一出來,傷的不是端木翔,而是落痕。
四周文武百官都在捂嘴偷笑中。
他們都明白端木翔在這個節骨眼要認落痕的理由。
因爲他想要皇位,想要成爲儲君,如果落痕認了太子爲爹,那他就有繼承權。但他若認端木翔爲爹,那落痕就沒有繼承權。落痕得等端木翔繼位之後,才能成爲繼承人。
端木翔打的就是這個主意。至於姜雪的名聲問題,完全不在他的考慮範圍內!
就在衆人嘲弄議論之際,阮輕艾突然跳了出來,“哎喲,二皇子殿下,我家落痕大爺是您兒子嗎?”
端木翔點點頭,“十有八九,所以我想讓皇帝見證見證,我可以和落痕來個滴血認親。”
“不用不用,滴血認親這玩意兒,不準的。血型就ABOAB四種,碰到同血型,非親非故也能相融。”阮輕艾美滋滋道,“不過光看落痕大爺這臉,確實和您長得挺像的,看着感覺還真是您親生的一樣。”
端木翔眯眼道,“你想替他認了我這個父親?是這個意思嗎?”
“我確實很想讓他認你爲父,可是不行呢!”
端木翔冷聲問,“爲什麼不行?”
阮輕艾迴頭道,“皇上。”
“嗯?”
“我聽說您早年不小心臨幸過一個宮女?”
端木翔臉一抽,“你!”
幹嘛拿他的荒唐事放在這個節骨眼說出來?她又想找抽嗎?
“你想說什麼?直接說!”
阮輕艾笑嘻嘻道,“我聽說那個宮女生了個閨女,但好像被人差點刺殺身亡,宮女爲了躲避刺客,抱着她的女兒連夜出宮潛逃。至今下落不明是不是?”
端木諄板着臉,點了點頭,“確有此事。”
阮輕艾輕聲問,“那您閨女,大概幾歲?”
“十七吧。”
阮輕艾一敲手,“哎呀,巧了,我也正好十七呢!”
“……”
“那您閨女,是往哪個方向逃跑的?”
“往北。”
“哎呀!巧了,我正好出生北方!”
“……”
端木翔忍不住吭氣道,“阮輕艾,你在演哪齣戲?”
阮輕艾聳肩道,“看不出來嗎?我和皇上長得賊像。”
“像個屁!”端木翔直接破口大罵。
“我說像就像!對吧皇上?”
端木諄沉思片刻後,雖然還拉着臉,但卻點了頭,“確實像。”
“看吧,連皇上都認同的呢!那麼皇上,您要不說說,您閨女身上有什麼胎記啊?是不是屁股上有顆紅色的痣啊?”
阮輕艾這般一說,端木諄突然笑了起來,“哈哈哈,對,我閨女屁股上有顆紅色的痣。”
“哎呀!這不巧了嗎!我屁股上真有紅色的痣,落痕大爺過來給我做個證,我屁股上有沒有紅色的痣?”
落痕捂了捂丟人的額頭,但他點了頭,“確實有!”
阮輕艾一下子撲到端木諄腳邊,“嗚嗚嗚——父皇——我可算找到您了啊!我就是您失散多年的公主啊!”
“放屁!”一個朝臣急忙出來指責道,“阮輕艾你過分了啊!有你這樣演戲的嘛?”
阮輕艾坐在龍椅腳邊,環胸道,“皇上丟失閨女這事兒,是事實。但我是不是皇上的閨女,輿論說了算。只要我和他兩個都認,那我就是皇上的親閨女,旁人是插不得手的。這道理你們還不明白?”
“……”
這話原本就不應該放在臺面上說,但她就是直,有話憋不住。
阮輕艾起身拍拍屁股,說道,“如果你們非要證據,我能給你們僞造一百個你們信不信?”
“你!你你你!”
“你這女人怎麼如此亂來!”
“荒唐真是荒唐!”
大多朝臣都替端木翔生氣,氣得不停指責。
阮輕艾聳肩道,“眼下我要當公主,落痕就不能認祖歸宗。他若認了二皇子當爹爹,我與落痕就是堂兄妹之間……亂!倫!”
“……”
阮輕艾嘴角鉤着冷笑道,“我反正是無所謂的,丟人丟臉的事,我常幹,整個大興拿我家常當茶餘飯後,我也大方接受。但是皇室的臉面,你們必須要維護!所以現在就一句話,二皇子敢不敢認落痕爲兒子?你敢認,我就認皇上當公主!你若不認,我也不當公主。”
“……”
就沒見過哪個人敢當衆,公然的挑釁皇室,而且還是二皇子。
她這是直接和二皇子攤牌打,明明白白告訴他,他別想認落痕,否則她就想方設法把皇室的臉面都丟盡。
端木翔的視線直直對上阮輕艾,眼神帶滿了殺氣,一如方纔,落痕身世被當衆揭穿,落痕噬血般的眸子筆直瞪着端木翔一樣。
兩人的眼神果然是如出一轍。
“阮輕艾!朝堂之上豈容你在這裏放肆胡鬧?皇上?這樣的臭蟲,你真打算放任她不管不顧嗎?”
端木翔把視線投向端木諄。
端木諄拳頭一捏。
阮輕艾確實在胡鬧,按理說,他若不治她,他皇室威嚴何在?那麼多朝臣都看着呢!
但他不想治這丫頭的罪,因爲他知道,她在逼端木翔別認落痕。
那也是他極力想要阻止的事,他做不到,他就希望阮輕艾替他做。
眼下端木翔找到藉口要懲治阮輕艾,他……該說啥?
端木諄朝阮輕艾投去一道我該拿你怎麼辦纔好的眼神。
阮輕艾嘴角鉤起一道自信滿滿的弧度,開口道,“臭蟲?二皇子,您在說我嗎?”
“難道不是?”端木翔眯眼冷哼。
阮輕艾環胸應道,“那麼,強姦女人的罪犯,你算什麼?”
此話一出,朝堂所有男人都倒抽一口氣。
“阮輕艾!你在胡說八道什麼東西?”
阮輕艾噗嗤一笑,“是二皇子自己當衆說的啊!我強姦了落痕的母親,生下了一個私生子。當年你侮辱了女人之後不打算負責,現在又舔着臉皮過來認親生兒子?二皇子,你沒聽說過,皇子犯法與庶民同罪這話?你是不是以爲事情過去這麼多年後,你的罪行就會被抵消吧?”
“……”
“皇上,微臣懇請皇上徹查當年二皇子奸辱婦孺一案。若這案子沒人敢接手,微臣可以接手!只要您放權,微臣能夠幫您把當年的案子查個徹徹底底。說不定,落痕母親當年自殺的時候,留下什麼血書啊之類……”阮輕艾側頭問落痕,“夫君,遺書……有嗎?”
自然是沒有的。
但落痕點頭應,“有。”
一個有字,讓端木翔終於對上了落痕的視線,父子倆,你瞪我,我瞪你。
這擺明了就是要僞造禍害的劇情。
端木翔狠命捏緊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