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什麼要過來？不知道這兒有多危險嗎？”
聶妖鉤笑道，“你不拆穿我，我安全的狠。一個太監，誰會查我？”
紅葉低頭親上，卻被她一掌推開，“落痕要我帶話給你。”
紅葉眉頭一擰，直接堵上她的嘴，糾纏片刻後才松嘴，“我不想聽他那些廢話！我手裏若有解藥，我會不給他嗎？”
聶妖一愣，“什麼意思？”
“那毒，是我們紅家的祕藥，一毒一丹，下毒的是誰，解藥就在誰手裏。沒有第二顆。”
聶妖輕聲問，“意思是，除非惠太妃心甘情願拿出解藥來，否則小阮她就會……”
“對。”
聶妖聽着一急，“那該怎麼辦？”
“我哪知道該怎麼辦？”
糾結煩惱之際，兩人還摟在一起蹭來蹭去，衣衫半解。
屋檐上傳來不少腳步聲。
兩人紛紛屏住了呼吸。
糟了。
紅葉急忙扯着聶妖去門口，掀開一條細縫，卻見門外站着一個寬厚的背影。
紅葉擰眉道，“你別出來！”
聶妖點點頭。
房門推開，紅葉踏出屋子，看向前方，“大哥。”
穿着官服的男人慢慢扭轉過身，眼中帶着濃濃的失望，“紅葉。你在幹什麼？”
紅源慢吞吞朝他走來。
紅葉攔着門口回道，“喝了點小酒，醉了……”
“醉了？醉成什麼樣？讓你飢不擇食到抱個太監都能這般樂呵？”
噗——屋裏傳來偷笑聲。
紅葉氣惱瞪了瞪門板。
紅源冷聲道，“你回來後就沒回過紅家請安，三妹的事，你也沒有任何交代。我就知道，你已經叛變了對不對？”
“大哥……我……”
叛變，叛變的定義究竟在哪兒？原本他要忠於誰，也沒有人過問過他的意願，只是他的家人選擇了誰，所以他只能追隨家人的選擇罷了。
紅源低聲道，“阿葉，太妃心慈，她願意再給你一次機會，只要你願意投誠，你過往一切過失，她會既往不咎的。到時候我們合力再把三妹救出來……”
“我不！”
紅葉脫口而出。
紅源一愣，眯眼冷道，“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
“我！不！要！”
“……”
紅源身後，納蘭榭慢吞吞走了出來，眼眶裏滿滿都是淚花，但還留着一股倔強沒有掉下來。
“紅葉！爲什麼你要選擇別人？而拋棄我？”
紅葉垂頭輕笑，“只是心中還留有一片乾淨的湖水，不想被你們玷污罷了。”
“你嫌我髒？”納蘭榭猙獰問道，“你就是嫌我髒對不對？嫌我被一個老頭子睡過！所以你看不上我了對不對？”
身側，紅源失落的看着她，微微垂頭。
紅葉咬牙回道，“我嫌棄的，不是你人髒，而是你的心臟！後宮爭鬥，我知道你有多少逼不得已，可是你爲什麼非要趕盡殺絕？那些宮女，你騙我說送他們出宮了，但我在墳場，找到了她們的屍體。最可笑的是，她們還被凌遲，被剝皮！你需要解釋一下嗎？”
“放肆！”紅源呵斥道，“太妃娘娘要做什麼事，需要向你解釋什麼嗎？”
紅葉氣惱撇頭，“在人性這方面，你們只懂強權霸凌。還企圖把所有人都招攬到你們身邊，和你們同流合污。我真的不喜歡……”
納蘭榭越說來來氣，“把屋裏那個玩意兒，給我弄死！弄死她！”
“是！”
屋檐上，一大批侍衛破梁落下。
紅葉一抽氣，急忙拔刀回身，想進屋支援。
可手剛搭上門板，身後一把利劍直刺而來，他反手格擋，對上了大哥的視線。
“紅葉！太妃娘娘要賜死的人，你不能救！”
紅葉氣得大罵，“大哥，你要護你的女人我不管，我要護我的女人，你也不要攔！”
兩兄弟大打出手，打得火星四濺。
屋內也持續傳來刀劍碰撞聲，哐哐咚咚。
紅葉因爲分神，被他大哥纏着怎麼也碰不到門板，還被他割了好幾刀。
納蘭榭看見紅葉被刺中了肩頭，急得大叫一聲，“不要傷了他！”
紅源急忙剎住佩劍，一腳踹在紅葉胸口，把他踹倒在地。
“噗——”
一口血噴了出來。
他倒在地上後，視線依然扭向身後的屋子。
房門緊閉，屋裏已經沒了聲音，他急忙爬起來，沒注意頸邊已經壓着一把佩劍。
他紅着眼扭頭看向身後，“大哥？你真的想殺了我嗎？”
紅源氣惱呼道，“爲什麼這樣寧玩不靈？她已經死了，你救不了她的。”
“若不是你攔着我，我能救她的。”
紅源大喝，“太妃要她死！她必須得死！”
紅葉無言以對，無奈苦笑道，“行吧。那就賜死她吧！反正我也累了。大哥，您若覺得我丟了紅家的臉面，就不要讓我進紅家祠堂，念在兄弟情分上，幫我和她……合葬了吧！”
納蘭榭踉蹌了一步，“你竟然……要給那女人殉情？”
紅葉點點頭，“嗯。我真心愛她！”
“憑什麼！！！她憑什麼！！！”
紅葉直接回吼過去，“憑她乾淨！憑她心地善良！憑她願意不相干的所有被欺負的女人站出來說話！我願意被她拯救，也願意爲她去死！你們可以阻止我去救她，但你們阻止不了，我爲她殉情！”
話音落下之際，紅葉撿起手中的佩劍，掛在頸邊。
“不要——”納蘭榭瘋狂搖頭！“不要這樣對我！你是我的啊！你是我的呀！”
“再見了！大哥——”紅葉慢慢閉上眼睛。
就在佩劍微動的瞬間，哐——
房門被人一腳踹飛。
女人捂着血淋淋的胳膊，依靠在門框上，喘着粗氣道，“廢物！”
紅葉驚訝回眸，看向身後，“啊……”
兩人隔岸相望。
紅葉清晰看見聶妖眼中對他傳來的讚賞和喜愛，這眼神，他熟悉。那些鍾情於他的女人，都是這樣的眼神，眼中帶着心型的光芒。很閃很亮。
聶妖鉤着笑意，噴道，“廢物，你是真的廢！我殺了這麼多侍衛，你卻連你哥哥都擺不平？像話嗎？”
紅葉手裏佩劍一掉，回頭撲過去，一把抱住她，緊緊地，“我以爲你死了。”
聶妖哼笑一聲，“你我都是蛀蟲，壞人怎麼可能這樣輕易死去？”
“說得對！”紅葉緊緊抱着她，滿臉幸福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