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
碧雲走過來。
商雲裳說：“你讓人去探探，青蓮對爹爹說了什麼。”
“是，小姐。”
碧雲快速出去，商雲裳想到什麼，說：“等等。”
青蓮停下，看着她。
商雲裳眉頭皺了起來，似在猶豫。
最終，她說：“去吧。”
“好的，小姐。”
碧雲出去，商雲裳坐到凳子上。
青蓮一定對爹爹說了什麼，而這話絕對是不利她的話。
她必須要知道。
只是她本來想去商涼玥那的。
但這個時候她還是不要去的好。
而且，今日不管青蓮對爹爹說了什麼，東無上師的話對她都是有利的。
妖孽。
有這兩個字在，她還怕什麼？
即便她今日死在這外面，也和她無關。
商雲裳的手握緊。
商琮文聽完青蓮的話後便陷入了思忖。
東無大師的話千金難求。
甚至不是錢財能求到的。
今日他當着他的面說玥兒是妖孽。
一個好好的女子，怎能是妖孽？
而且就算是妖孽還能有這麼體弱多病的妖孽？
他不相信。
可再找東無大師已經找不到。
就在這個時候，青蓮告訴他，玥兒夢見了東無大師，東無大師還說裳兒是蛇妖轉世，蛇蠍心腸。
這讓他陷入了懷疑。
偏偏東無大師不在，他無從解惑。
日頭逐漸變烈，臥房裏傳來商涼玥的聲音。
“青蓮。”
“小姐，你醒了嗎？”
立刻推門進去。
商涼玥坐起來，“嗯，幫我梳妝，我要去祈福。”
她面色已然恢復，青蓮高興，“嗯，奴婢這就爲小姐梳妝！”
商琮文聽見青蓮的聲音，走進來。
“玥兒。”
商涼玥看向商琮文，眼神輕柔，“爹爹。”
她還是和之前一樣，沒有任何變化。
要說真有什麼變化，那細看的話便是多了一抹清淡。
商琮文過來，“可好些了？”
商涼玥點頭，“玥兒無事，讓爹爹擔心了。”
看她這神色，商琮文想佛珠射向她卻停在她眉心的時候，“你真的無事？”
商涼玥眼睛清澈的看着他，“是的，爹爹，女兒無事。”
她看着正常的不能再正常。
但商琮文還是要問，“今日東無大師對你說的話你可還記得？”
聽他這麼問，商涼玥便下意識說：“爹爹問的是什麼話？是東無大師在禪房說的話，還是在玥兒夢裏說的話？”
剛說完想起什麼，捂住嘴，低頭眼神閃躲。
見她這模樣，商琮文便知道她是真的無事了。
不僅無事，腦子還清醒的很。
那裳兒說的玥兒忘記了那就是假的？
可她爲什麼要那麼說？
商琮文再次眯眼。
商涼玥說：“爹爹，青蓮現下爲玥兒梳妝，梳妝好玥兒便去祈福。”
這是逐客令了。
商琮文深深看她一眼，“嗯。”
轉身出去。
商琮文一出去，商涼玥便對青蓮說：“你告訴爹爹了？”
問這話的時候眉頭皺着，似有些生氣。
青蓮一點都不怕商涼玥生氣，說：“是啊，奴婢告訴老爺了，小姐你都不知道你昏迷的時候三小姐說了什麼。”
那個時候老和尚入了她神識，她不知道外面是什麼情況。
老實說，她非常不喜歡這種感覺。
“三小姐說東無大師是凡夫俗子，讓你不要信東無大師說你是妖孽的話，讓你不要因爲這個話就氣的昏迷不醒。”
青蓮把商雲裳話裏的潛在意思全部說了出來。
說的是半點不差。
商涼玥蹙眉，“姐姐這般話說的……”
“不舒服是吧？小姐，我跟你說，三小姐就是故意的，故意讓你因爲東無大師的話而氣暈不醒的。”
“而且我看她是希望你一輩子都不要醒！”
“休得胡說！”
商涼玥低斥她。
青蓮嘟嘴，“小姐，你可不要忘了東無大師在夢裏對你說的。”
“就算青蓮不喜歡三小姐說一些三小姐的壞話，但東無大師呢？”
“東無大師何故要對你說三小姐的壞話？”
“而且東無大師在皇城德高望重，他說的話可都是真的！”
說完想起什麼，趕緊說：“他說小姐是妖孽的話決計不是真的，小姐莫要當真！”
天哪，她都說了什麼。
如若小姐因爲這個便暈倒，她可就是罪人了！
商涼玥眼睛微動，說：“東無大師說的話都是真的？”
有這麼神？
青蓮立刻擺手，“不是的不是的，有的話真的，有的話不真！”
“東無大師也是一介凡人，他說的話不能全信。”
“就像他說小姐是妖孽的話，這話決計是假的，說三小姐是蛇妖轉世的話決計是真的！”
就是這樣！
青蓮重重點頭。
可點完頭，她就快哭了。
她怎麼口口聲聲都在提妖孽這兩個字啊！
她要瘋了！
商涼玥看青蓮臉上豐富的表情變化，心裏好笑。
這孩子，就是個心直口快的。
“今日之事莫要再提，尤其是三姐姐的。”
商涼玥說。
青蓮驚訝的看着她。
小姐不生氣嗎？
給商涼玥梳好妝，幾人去了大殿拜佛。
商涼玥的氈帽壞了，不能戴了，青蓮便去找了個面紗矇住商涼玥的臉，只露出一雙澄澈的琉璃眼。
那眼波流轉間，便已讓人神魂顛倒。
青蓮和粟細一左一右跟在商涼玥身後，代茨走在最後。
她耳目聰敏，聽見了青蓮對商琮文說的話。
蛇妖轉世，這九小姐還真會編。
“青蓮，東西拿過來。”
“是，小姐。”
青蓮把盒子提過去，商涼玥親手把裏面的東西拿出來，放到佛珠面前，然後跪下，雙手合十，閉眼。
“我雖佔着你女兒的身體，但你放心，你女兒對你的孝心我一點都不會落下。”
青蓮和粟細站在商涼玥身後，眼裏都是開心。
小姐醒了，真好，希望佛祖能保佑小姐長命百歲！
日頭漸漸落下。
商琮文一行在寺廟裏吃了齋飯，商琮文便說：“今日也差不多了，我們便回府了。”
雖然沒有東無大師解惑，但祈福還是必要的。
所以這一日一行人都在東山寺。
現在天黑了，也該回去了。
商涼玥拿起手帕輕柔擦拭嘴角，然後說：“爹爹，玥兒要去護城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