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聲音細柔，不急不躁，不嬌不澀，非常的好聽。
臣子女眷們的眼睛一下睜大。
這九小姐會彈箏？
商琮文也是睜大眼。
玥兒這是在說什麼？怕配不上郡主的舞姿？
他聽錯了嗎？
連若郡主也是驚訝。
商涼玥會彈箏？可如若她會，爲何尚書大人要這般說？
而皇帝聽見商涼玥這話，面色緩和了。
今日月夕，他要的是高興，愉悅，而不是僵硬，掃興。
如若商涼玥會彈箏，那便好。
不會，那他也有辦法讓別的人彈。
不過商涼玥即這般回答，那便是會。
他可未忘記商涼玥是個聰慧的女子。
明嬅瀅聽見商涼玥的話後倒是怔了瞬，她未想到商涼玥會回她，她以爲商涼玥準備一直不出來。
但很快，明嬅瀅說：“不會，你怎麼彈，我怎麼跳，我的舞跟着你的曲來。”
頓時，大殿譁然。
九小姐彈箏，郡主跳，這完全未排練過，這跳的出來？
皇帝也是微微驚訝。
但很快，這驚訝消失，他臉上再次浮起興趣，看着明嬅瀅。
他現下倒是期待看見瀅兒的舞了。
而連若郡主皺眉。
瀅兒舞技很好，她是知曉的。
可她讓商涼玥隨便彈，她跟着商涼玥的曲子來跳，這哪行？
這如若跳的好也就不說了。
這若跳不好，那丟的可不是尚書府的臉，而是侯府的臉。
偏偏這一刻，她什麼都不能說。
皇上似極爲期待。
連若郡主看皇帝面色，心咚咚的跳起來。
她很怕掃皇上的興了。
帝華儒卻是擰眉。
在明嬅瀅說出讓商涼玥配合的那一刻開始到現下，商涼玥站在離他不遠的距離，他眉頭便皺的緊緊的。
玥兒不會琴棋書畫。
他知曉。
可現下玥兒走了出來，還說怕自己的琴音配不上明嬅瀅的舞姿，顯然就承認了自己會彈箏。
可明明她不會，她該如何？
帝華儒心中焦急，偏偏他什麼都不能做。
他不能讓玥兒陷入困境。
不過，帝華儒心中焦急，坐在對面的帝聿卻是淡定。
相當的淡定。
尤其在商涼玥出來後，他更是如常了。
就連明嬅瀅他也未看了。
拿着酒杯，品酒，好似殿內發生的一切都和他無關。
不過雖如此，如若有人一直盯着帝聿，會發現他的鳳眸會時不時的落在商涼玥身上，那眸裏的濃墨和平常不同。
就是現下未人一直盯着他，所有人都在盯着商涼玥。
在明嬅瀅說出那句話後，她們的視線就落在商涼玥身上，看商涼玥如何回答。
商涼玥看着明嬅瀅，白紗擋住她的視線，卻也能讓她清楚的看見明嬅瀅。
她所在的地方，五官，大概的神色。
“郡主這般說，那玥兒照做便是。”
聽見她這話，安靜的大殿瞬間熱鬧起來。
女眷們開始小聲說話了。
“九小姐竟答應了！”
“是呢，完全沒想到。”
“天吶，看來我們都低估了九小姐。”
“應該是低估了明郡主纔是。”
“對，明郡主纔是最厲害的！”
“看吧，今年的月夕之夜會很精彩。”
很快，不相干的人回到自己位置上。
太監把上好的古箏拿出來，商涼玥坐下。
而明嬅瀅站在大殿上，擡手，伸展，做了一個披星戴月的動作。
那標準的姿勢，窈窕的身段，柔軟的身子，一身紅衣，殿內瞬間安靜下來。
沒有一個人說話。
這一刻，她們的視線全都落在明嬅瀅身上。
她太耀眼了。
太美了。
不過，帝聿的視線卻落在商涼玥身上。
她安靜的坐在凳子上，一雙白皙細嫩的手落在琴絃。
頭微垂，安靜的似一幅畫。
帝華儒也在看着商涼玥。
當商涼玥坐在凳子上的那一刻，他感覺他似回到了幾月前，他和玥兒在一起的時候。
她溫柔又羞澀的站在他旁邊，眼裏閃着光。
那個時候她的眼裏都是他的影子。
想到此，帝華儒手握緊，眼裏浮起愛戀，溫柔，情動。
這一刻，他想看看玥兒的臉，想看看她的眼睛。
她是否還是如當初一般？
商涼玥看着琴絃，睫毛眨了下。
她很久沒彈古箏了，但當手落在琴絃上的那一刻，那熟悉的感覺又回來了。
商涼玥閉眼。
須彌後，她指腹微動，悅耳的音符從從她指尖漫開。
瞬間，所有人看向商涼玥，眼睛睜大，不敢相信。
這是什麼曲子？
只一個音符便這般好聽。
且從未聽過。
聽見這個音符，明嬅瀅也是怔住。
這是什麼曲子？
她舞技很好，也知曉許多名曲。
但商涼玥彈的這個音她卻從未聽過。
不過很快，明嬅瀅調整心態，手上動作伸展。
而隨着商涼玥那一個音落在大殿，大殿裏安靜到極致。
皇帝也看着商涼玥。
曲子好不好聽他聽的出來。
且從這一個音符裏便可聽出商涼玥不是亂彈，也不是個新手，至少是會的。
帝聿看着商涼玥，拿着酒杯的手落在小桌子上，指腹輕撫杯身，眸裏的墨色濃郁。
當這個音符落地後，安靜了幾秒。
但於殿內人來說，安靜了一個世紀。
也就在她們沉浸在這片冗長的寂靜裏時，悠揚的琴音響起。
與此同時，清麗的歌聲也落在殿內，落進每個人耳裏。
“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
明嬅瀅愣了。
朝臣，女眷們也愣了。
帝華儒更是睜大眼，整個人像被雷劈了一樣，看着商涼玥一動不動。
玥兒在唱歌。
她會唱歌……
他竟從不知……
而坐在帝華儒旁邊的大皇子，他也看着商涼玥，素來溫潤的眸子在這一刻是怔。
這般好聽的歌喉，這樣悅耳的琴音，這樣美的歌詞，他第一次聽。
很好聽。
很美。
讓人再也移不開眼。
皇帝和皇后看着，兩人臉上是掩飾不了的震驚。
不止是兩人，大殿裏的朝臣女眷們亦是。
就連商琮文，南戚苓，商雲裳，商憐玉，沒有一個人不是震驚的看着商涼玥的。
她們甚至懷疑坐在大殿裏彈箏的人不是商涼玥。
是別人。
另外一個人。
帝聿看着商涼玥，摩擦着酒杯的手未動了。
【作者題外話】：第五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