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色變了。
到現下她想起一件事。
紅倪，淡靈。
之前未進宮時，帝聿對她說過，他把紅倪和淡靈給接回來了。
那時，她與他還未鬧矛盾，但那個時候聽帝聿的話，兩人應是在路上。
後面她與帝聿鬧矛盾，也就忘了此時。
現下回想，兩人應是早便到了皇城。
而帝聿，從未與她說。
他不說，正常。
但，他會不會因爲找不到她而怒，然後遷怒於紅倪和淡靈？
商涼玥神色緊了，心緒終於被打亂。
紅倪和淡靈是真心對她的兩個丫頭，她很在乎她們。
相信帝聿也知曉這一點。
如若他用這點來威脅她，她該如何？
商涼玥腦子裏想法不斷劃過，她整個人身上的氣息都不對了。
因爲，商涼玥極爲清楚，如若帝聿真的用兩人來威脅她，她不可能會如現下如此平靜。
她可能，會受制於他。
自己性子如何商涼玥太清楚。
對她好的人，她記一輩子，對她不好的人，她同樣。
前者，她百倍千倍還之，後者，冷漠。
白白感覺到商涼玥的情緒，疑惑看着她，“喵～”
商涼玥聽見這一聲，閉眼。
她需要冷靜。
並且，她得早做打算。
夜無盡頭的蔓延，籠罩，延伸至整個帝臨。
此時，姑州。
一小鎮。
天香酒樓，廂房。
帝聿坐在椅子裏，眼眸閉着。
他身側是一個痰盂，而他的左手垂下，黑血從他指尖滴落。
廂房裏不止他一人，還有一人。
是一身黑衣的暗衛。
暗衛跪在他面前，躬身，“十四王子一行還未出秦州。”
“他們自離開芙蓉鎮後便接連遇到刺殺，到今日，已是五次。”
“但一路上有暗衛暗中護送，解決刺客，同時，每到一個地方，有軍隊相助。”
“十四王子並未受傷，白大人亦是。”
暗衛口中的白大人不是別人，正是頂替了帝聿的白尢。
白尢不僅武功厲害，還有一點極爲厲害。
那便是模仿帝聿。
當帝聿要脫身時，他便是最好的人選。
這麼多年，他替代帝聿，從未被人發現。
尤其在有了人皮面具後。
帝聿未出聲，眼眸亦始終閉着，那濃密的睫毛貼在眼瞼，一點動靜都未有。
暗衛知曉，帝聿在聽。
不然，那毒血不會滴落。
“這般行程下去，至多五日，十四王子一行便可到免州。”
“但如若後面未有刺客，至多兩日，便可到。”
“……”
“大公主一行剛從齊州離開，行程極慢。”
“這般下去，到泯州，沒有個十日，怕是到不了泯州。”
“……”
“覃王殿下已到齊州，不出意外，幾日後便可到黎洲。”
“……”
暗衛把這幾方的情況都說清楚，因爲這極爲重要，關係着後面要發生的一切。
而說完這些後，暗衛停頓了幾息，繼續彙報。
“蒼州，齊州，黎洲，姑州，離蘭州，全數在找尋王妃愛寵的身影，一旦有貓蛇出現，全部抓起來辨認。”
“到現下，已然查看了許多貓蛇，皆不是王妃的愛寵。”
“到目前爲止，這幾個地方未有王妃的身影，亦未有異樣。”
終於，閉着眼睛的人睫毛動了下，睜開。
眼裏未有意外，未有憤怒，有的是深潭一般的靜。
帝聿未看暗衛，他眼眸看着一處，盡是隨意一看，眸裏並未有那一處的物什。
能讓他看錯，自然便能做到讓他找不到。
除了……
帝聿腦子出現兩張臉，眼眸再次閉上。
“繼續找。”
“是！”
暗衛離開了，廂房只剩下帝聿一人，這下這裏面真的安靜了。
帝聿被這片安靜包裹，人越發的無聲無息。
不用那二人，他亦能找到她。
萬紫千紅在第二日回來，如那日一般。
似乎知曉商涼玥要出門，趕在商涼玥出門前回來。
不過，這次商涼玥不是出門，而是離開。
包袱早已收拾好放在牀上，桌上擺着熱氣騰騰的早膳。
商涼玥坐在凳子上，看着從窗子那爬進來的萬紫千紅。
白白蹲在商涼玥旁邊的凳子上，圓溜溜的眼睛亦是看着萬紫千紅。
顯然，她們都在等着萬紫千紅。
萬紫千紅一進來便看見兩雙直勾勾看着它的眼睛，它身子頓住，然後，慢悠悠的爬過來，爬到商涼玥另一邊的凳子上，蛇身盤起，腦袋伸起，望着桌上的早膳。
商涼玥把肉包子放它面前，同樣的，放了一個肉包子在小東西面前。
瞪着萬紫千紅的小東西立時收回視線，小臉上的憤怒眨眼轉變，乖巧可愛。
“喵～”
低頭，咬肉包子。
商涼玥也拿起筷子喫起來。
吃了早膳便走。
一人一貓一蛇用了早膳，商涼玥對萬紫千紅說：“今日不多逗留，我們去姑州，你與白白的故鄉。”
她想好了，不把兩個小東西送走。
她怕帝聿找到兩個小東西，對兩個小東西下手。
那般無情之人，到了特定的時候，定然毫不留情。
她不敢冒那個險。
萬紫千紅聽見商涼玥的話，看着她，不知是聽懂了還是未聽懂。
倒是白白小東西，用完早膳的第一刻便跳到包袱上，對着商涼玥叫，“喵～”
走了走了～
商涼玥走過去，萬紫千紅跟着爬過去，爬到包袱裏。
很快，一人一貓一蛇離開了小鎮，前往姑州。
黎洲到姑州有點距離，商涼玥再快也得至少五日。
商涼玥算好了，五日便到姑州。
這個到姑州不是姑州城，而是小鎮。
就如黎洲的這個小鎮一般。
她現下，儘可能的去小地方。
不在人多的地方逗留。
因爲，大地方人多，尤其帝聿身邊的人多，好找，小地方，可就不一樣了。
就這般，商涼玥日夜兼程，馬不停蹄，只爲儘快到姑州。
然而，讓商涼玥未想到的是，行將兩日，還未到姑州，天便下雨了。
這雨伴着雷電，大風，讓她無法前行。
商涼玥擡頭，看這天，再看前方，眉頭皺緊。
前方正是……
【作者題外話】：第五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