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建離目光閃爍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紀長老一臉失望,把弄着頭髮。
柴錦朋看着飛虹劍一臉羨慕。
董厲剛跪在地上愁眉苦臉。
範明先大笑,說道:“哈哈,原來如此,只是個誤會罷了,徒兒快起來說話。
不過是運氣好得到些機緣而已,屁大點事,早點說出來不就好了,嚇了爲師一跳,快把飛劍收起來吧。”
林峯站起身來,說道:“多謝師尊爲弟子做主。”
範明先幾句話便輕描淡寫的將此事蓋棺定論了,他洋洋得意的看向身邊沉默下來的三人。
柴錦朋眼中全是貪婪,他已經完全相信了林峯的話。這小子運氣怎麼這麼好!老子怎麼就沒這個命?
紀長老沉默不語,半信半疑。真是沒想到讓自己興奮不已的重大發現,不過是用法寶換丹藥的一場交易。
趙建離看向董厲剛,輕嘆一聲,說道:“你也先起來吧……”
董厲剛如蒙大赦,站起來後瞪了柴錦朋一眼,走到了趙建離身邊。他剛纔一直跪在客廳中央,十分憋屈。
趙建離有些失望,方卓成死不承認,董厲剛這邊沒能詐出想要的結果,而劍修那邊卻又成了一出鬧劇。
難道真是自己想錯了?事實真是如此?
還是方卓成反應機敏,聽了範長老的提示後巧舌如簧,避重就輕?
如果真是這樣,那破綻又在何處?
想到此處,看着林峯正要收起的飛虹劍,趙建離眼前一亮,雙目微眯,說道:
“等下!你說劍修是以此劍與你換取照顧活命,老夫卻不相信!
那劍修乃是老夫親手擒下,爲人英勇剛烈,百般折磨之下依然寧死不屈,又怎會貪生怕死向你求饒?
本命飛劍是劍修的修身立命之物,正所謂劍在人在,劍亡人亡,他又豈會輕易交出只爲換取幾粒丹藥?”
你說這把劍就是他本命飛劍?哼!除非老夫聽他親口承認,否則絕不相信!”
在場諸人的臉色再次改變,紀長老、董厲剛與柴錦朋紛紛點頭,拍起了趙建離的馬屁,範明先收起笑容,神色凝重。
林峯一怔,手心沁出汗水,沒想到趙建離這老狐狸竟如此狡猾。
趙建離冷笑,說道:“紀長老,你去將那劍修帶過來,讓他倆當面對質,看他如何再巧言令色,老夫不信他不露出馬腳!”
“是,屬下遵命!”
紀長老得了命令,走到黑牢圖邊上,朝着一個紅點輸入法力,解除了牢房的陣法,然後便急急的出門而去。
林峯握着飛虹劍站在原地冷眼旁觀,將這一切記在心中,黑牢圖對救人計劃有大用處。
但如果過不了今晚這關則萬事皆休!
趙建離心細如髮,狡詐多疑,實在是不好對付。
飛虹劍確實是大哥的本命飛劍,這點倒不必擔心。
但大哥並不知道自己剛纔的那番託詞,一旦當面對質,只要說錯了一句話,必定會血濺當場!
約半個時辰後,“嘩啦啦”的一陣鎖鏈聲傳來,聲音越來越大,聽在林峯耳中,猶如催命魔音。
正是紀長老押着李文軒回到了洞府。
難不成與賢弟臥底之事有關?
當他走進客廳,看到趙建離正帶着三人站在林峯對面正一副審問的架勢,便知道情況危急了。
林峯轉身看向李文軒。
只見他手心與腳踝處因拔出了刺骨釘而皮肉外翻,傷口猙獰,手臂上、小腿與雙腳上噴灑的到處都是鮮血。
頭髮依然蓬亂,額頭佈滿冷汗,但臉色已不再蒼白,嘴脣也有了血色,而胸腹處的道道鞭痕猶如老樹盤根,讓人頭皮發麻。
可即便如此,李文軒走起路來依然昂首挺胸,腳步堅定,而且面無懼色,雙眸亮如星辰。
紀長老將人帶到後走向趙建離,而李文軒一進門便站住不動,距離林峯約三丈遠。
四目相對,兩兩無言。
“前輩……”
趁紀長老走動時,林峯背對着衆人嘴脣突然動了。
“住口!想竄供不成?你再敢多說一字,老夫馬上將你斃於掌下!”趙建離聲色俱厲,馬上打斷了他還沒說完的話。
林峯似乎是怕了,只是嘴脣微動了幾下,卻沒敢再發出聲音。
但的目的已經達到了,相信大哥已經明白了。
趁着剛纔的機會,他只來得及用傳音入密對李文軒說了五個字:“飛虹換丹藥。”
見林峯閉嘴後,趙建離臉上如翻書般露出了和煦的笑容,說道:“李道友,三年未見,可還記得老夫?”
“哼!”
李文軒卻只是冷哼了一聲,微微擡頭看向了屋頂。
趙建離不以爲意,說道:“當初你死戰不退,打死打傷了多名聖教修士,當真了得,好在有老夫在場,否則就被你用血遁術逃脫了。
面前的修士,你可認得?”
李文軒直視林峯,冷笑道:“自然認得,此人便是我開天劍宗的臥底,一直在暗中爲我療傷。”
客廳爲之一靜,衆人呼吸一窒。
林峯後背出了一層冷汗,大哥這是要做什麼?
趙建離大笑,說道:“哈哈哈,李道友真是快人快語,這是欲借老夫之手殺人嗎?”
李文軒嗤笑,說道:“反正說什麼你也不信,還有什麼好問的?”
趙建離眼中閃爍着狡黠的光芒,說道:“道友的話自然是不敢全信的。
不過嘛……你若是想借着說幾句反話便混淆是非,掩蓋真相,也未免太小瞧老夫了。
道友氣色不錯,沒想到當初鐵骨錚錚的硬漢,終究敵不過歲月的摧殘,竟會對一個後輩搖尾乞憐。”
李文軒不氣反笑:“哈哈哈,激將法對我是沒用的,你省省力氣吧。”
“他手上那把劍你可認得?”
“哼!本命飛劍,如何不認得?”
趙建離一怔,說道:“當初老夫威逼利誘,想盡辦法也不曾讓道友服軟開口,爲何你偏偏對此人情有獨鍾?還請道友解惑。”
李文軒低下頭,說道:“他與你不同,我們之間不過是一次交易罷了,飛劍再好,留在我這裏又有何用?螻蟻尚且偷生,何況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