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萬有引力[無限流] >第 274 章 願(三)
    現在,心結漸消後,小時候從他父親那裏耳濡目染而來的許多溫情技巧,便自然而然地無師自通了。

    在放鬆狀態下,南舟的腹肌是溫軟有彈性的。

    他摸貓一樣撫摸着南舟,想要更多瞭解他的身體。

    可自從聽過江舫許過的願望後,南舟就不說話了。

    江舫擔心他會不高興,已經把一切說得儘量柔和婉轉,見他態度有異,若有所思,便也不講話,靜靜等他發問,並針對他可能提出的問題擬好了一篇完整的腹稿。

    南舟是真的思考了很久過後,纔開口問道:“所以,你其實早就不是人了,是麼?”

    ……這件事還是打擊到他了?

    江舫剛想出言安慰,就聽南舟一針見血道:“那,真相龍舌蘭,在你身上應該是不起作用的。”

    江舫:“……”

    他驀地漲紅了臉。

    南舟望向江舫的眼中,是清凌凌的一片澄澈:“所以,在【腦侵】樹林裏,你對我說的那些話,其實,都是你自己想說的?”

    再然後,他發出了靈魂的拷問:“爲什麼不直接跟我說呢?”

    想明白這一點後,盤桓南舟心底許久的諸多疑點便一齊有了解答。

    【真相龍舌蘭】,結合了“酒後吐真言”的俗語,按理說,效用應該類似於吐真劑,總得有人提問,才能派上用場。

    可南舟記得清清楚楚,江舫在偷偷服用了龍舌蘭後,是毫無預兆地開始了一場真心吐露。

    ……自己明明什麼都還沒來得及問呢。

    而自己在明確詢問他“你做了什麼選擇?許了什麼願?”時,江舫居然能在“道具控制”之下緘口不言,也是一個不大不小的破綻。

    在知道這酒對他並沒有作用後,一切疑問便迎刃而解了。

    那場看似是在不受控的情況下進行的表白,實則包裹着一顆難得莽撞的真心。

    這瓶【真相龍舌蘭】,直到用盡的前夕,南舟才知曉它真正的“真相”。

    它被南舟用來點火助燃,又被江舫利用來借托真心,再被用來當試探那對小夫妻是否爲人的工具,可以說從頭至尾,都沒能真正派上它應有的用場。

    ……可那又有什麼關係呢?

    江舫別過了面孔,耳廓熱得驚人,需要小幅度地吐氣,才能勉強穩住呼吸的節奏。

    “啊,我知道了。”南舟不顧他的窘迫,得出了最終結論,“你需要找個藉口,才能說出來你喜歡我。”

    江舫終於是被逼得方寸大亂,窘迫地擡起臉來,正要分說些什麼,南舟卻主動欺近了過來,吻住了他的脣。

    南舟是很喜歡和江舫做這種事的。

    因爲江舫的嘴脣很獨特。除了生得好看之外,還越親越紅潤。

    對南舟來說,江舫是個天然的調色盤,身上總有着諸多讓他移不開眼睛的光彩,需要他開發探索。

    強行親吻過後,南舟稍稍鬆開了對江舫的轄制。

    “沒事,這件事等天亮後我就會忘掉了。”他正色道,“你就讓我親一親吧。”

    南舟是被高維的主管欺騙了,放棄了和江舫相處的全部記憶。

    這種“放棄”是終生制的,無可逆轉的。

    屬於他的這段記憶,將註定留下永久性的空白。

    即使有人事後想要填補,被填補上去的內容也會被他慢慢淡忘。

    這也是他明明曾在【腦侵】世界中夢見過和江舫的過往、醒來後又全盤遺忘的原因。

    聽了他的撫慰,江舫心中的溫情上泛,反扣住了他的肩膀:“那,至少現在,記住和我接吻的理由吧。”

    南舟回答:“這個不用記。”

    因爲喜歡。

    因爲想和他做朋友。

    因爲……是江舫。

    南舟睜着眼睛,認真領略體會了接下來長達三分鐘的親吻。

    他注意到江舫微挑的眉毛、淡色的睫毛,又搗亂地用指尖輕觸了一下江舫帶着笑意、稍稍上揚的脣角。

    ……一舉一動,都充滿了好奇又旖旎的情愫。

    江舫握住了他搗亂的手,也握到了他腕部振翅的蝴蝶。

    江舫用指腹徐徐按壓着那處的浮凸,又慢慢和他分離開來。

    他明知故問:“還記得這個是怎麼來的嗎?”

    江舫曾和南舟一起在【腦侵】的童話小紅帽中,複習過二人在“紙金”酒吧中的一段經歷。

    他能猜到這隻蝴蝶對南舟來說意味着什麼。

    南舟搖搖頭:“我不記得了。”

    他給自己刺下蝴蝶的初心,也和喜歡過江舫的記憶一道,被盡數掠奪走了。

    江舫說:“我可能知道。”

    聽他這樣說,南舟便安心等待着他的回答。

    江舫又說:“可是我不告訴你。”

    被釣起了好奇心的南舟:“……”

    他莫名感覺,江舫是因爲剛纔自己戳破他的真心,故意地捉弄欺負自己。

    南舟一雙漆黑的眼睛望定了江舫,不大熟練地試圖撒嬌,但因爲他實在不擅長,聲音還是冷冷清清的:“告訴我吧。”

    江舫不答,只低頭親吻了他的刺青。

    南舟只覺一點酥意順着脈搏一路蔓延至心臟,指尖滾燙,心尖發麻,連素來平穩的呼吸也不由加重了許多。

    他不自覺地擡起左手,反覆撫摸江舫戴有choker的側頸。

    江舫另一手握住了他的手,坦然誘導着他加深這個撫摸。

    江舫自己,和這個刻骨銘心的瘡疤,都是父母之愛的副產品。

    現在,他再沒有那種難以面對的羞恥感。

    因爲江舫喜歡南舟。

    簡簡單單,如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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