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航故作鎮靜,然後起身拉着暮秋要離開的說:“看你臉色也不太好,你先休息,其他事情改日再說。”
鹿瀟瀟也沒逼他說自己不想說的事情,但好像有些冷漠的樣子,點了點頭,“回去的路上小心點兒。”
這二人各種互相遞眼神的樣子,最後暮秋一副有話要說,沒等鹿瀟瀟詢問,他就被喬航拽走了。
只留下有些茫然的鹿瀟瀟在門口,最後搖了搖頭想不明白的關上了房門。
結果一轉身看到了茶几上的檔案袋,正要追出去,卻聽到電話響起。
她拿起檔案袋,接起電話準備穿鞋下樓。
電話另一頭正是喬航。
“瀟瀟,我知道你現在心裏走不進去任何人,但我沒有放棄,我不強求你,也請你不要推開我。”
深情的表白,讓鹿瀟瀟有些尷尬。
喬航對她的心意,不用言表他們心中都如明鏡一般瞭解,說出來反而讓她覺得連好朋友都做的彆扭。
她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只能沉默。
喬航又道:“瀟瀟,我沒有在逼你,只是我覺得你知道被保護,他不珍惜你他會後悔的。”
其實這些話如果是別人對她說,她可能真的會感動的落淚,至少也是鼻酸。但這個人是喬航的話,讓她內心不知爲何有些複雜的擔憂,或許是因爲他也有一段失敗的婚姻吧……
最終她還只是淡淡的說了一句,“謝謝你……”
可她的話音剛落,一邊想起了暮秋的聲音,帶有一絲不甘和憤怒的吼道:“喬航你是不是傻,爲了怕她沒工作受苦,讓我假裝酬勞給了她那麼多錢,結果——”
“啪!”電話掛斷的聲音。
其實她早就猜到,這錢可能和喬航有關。
他們二人那麼明顯的樣子,是個人都能看出問題所在吧?
也許是因爲就連喬航都轉彎給她塞錢,怕她過的不好,這才讓她動了回家念頭。
亦或者是因爲,那天晚上陸景庭的那條‘誓死不肯放過她’的短信吧。
無論那一方,都沒有之後父親親自給她打電話,溫柔的聲音關心她,讓她回家更能讓她動容。
“好,爸我答應你回家,給我兩天時間收拾一下行李。”
電話另一頭沉默了幾秒,好像是驚訝或是驚喜,但父親激動明顯喜悅的聲音讓她鬆了一口氣,讓她覺得自己並不是沒人要的孩子。
“瀟瀟呀,要不要爸爸開車去接你?”
也許是怕鹿瀟瀟受委屈,或者是怕她被人指指點點,鹿父這纔想要給女兒撐腰一樣,想要風風光光的將她接回家。
但鹿瀟瀟已經不是當初那個愛笑,遇到事情奮不顧身的鹿家大小姐了,她學會了觀察人心,洞悉別人臉色。
“不用了,我一個人能開車回去。”她低壓的聲音,好像沒有任何感動和驚喜,反而冷漠居多。
鹿父因此也不好強求,“好,你回來提前打個招呼,我讓你人準備你愛喫的。”
二人沉默了一會兒後,鹿父才說,“那就掛了吧,這邊你妹妹……”
她不想聽到有關鹿瑩瑩的事情,顯得好像她並沒有那麼重要。
因此,她直接搶過話說:“恩,爸再見。”說完就快速掛斷了電話。
鹿瀟瀟將手機放在一旁,坐在客廳的落地窗前,裹着一條毛毯,雙臂抱着膝蓋,下巴抵在胳膊上,嘴角隱約一抹微笑還帶有一絲幸福的紅暈。
離家三年多,她不是沒有回去過,只是從未敢被人發現,只是躲在車裏看着鹿家想象着小時候歡樂的場面,但總會被噩夢驚醒,然後纔想起她是被鹿家趕出去的女兒,再也回不去了。
夜色越來越晚,她因爲住的並不高,隱約在樓下看到了陸景庭的車?
她表示懷疑,但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她的雙腿居然不聽話的下了樓,躲在一旁的大樹偷看,直到他看到陸景庭送一位年輕貌美的女子下車,二人還很親密似的貼着臉頰,西方禮儀告別。
咔嚓——
鹿瀟瀟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傻了,居然爲了看得更清楚打開了手機照相機,還不小心按到了拍照鍵。
清脆的聲音,在寂靜的夜晚顯得格外清晰。
女子驚嚇的擋着自己的臉,然後躲藏在陸景庭的身後。
陸景庭其實早已經發現了鹿瀟瀟,但他故意沒有拆穿,反而和身後的女人愈演愈烈。
鹿瀟瀟怕被抓到,立馬轉身要往自己的樓棟大廳跑,結果——
“鹿瀟瀟,你是律師當不成,改當狗仔了嘛!”
傳來陸景庭拆穿呵斥的聲音,“還以爲你多了不起,離婚後竟然落到靠偷拍生活的地步。”
鹿瀟瀟本不想與他見面,但是被羞辱的愈發強烈,靠着最後一點點尊嚴離婚的她,被侮辱的連最後一絲尊嚴都被剝開,像一個什麼都沒有穿的人一樣,坦露在外。
她捏着手機的手,越發顫抖,眼眶的溼潤滾燙的落在地上。
最後,她轉身一副好像沒臉沒皮的笑容看着他,然後笑嘻嘻的說:“原來是陸總呀,我還以爲離婚後的陸總全身心都在夏從嘉的身上,沒想到您的夜生活還怎麼優秀呢,果然沒讓人失望。”
陸景庭不顧身邊女人,大步走近她,一把抓住她的衣領,剛要發怒才發現她居然哭了……
“你……你怎麼……”驚訝的陸景庭,不知道該說什麼,自己明明一開始並不是想對她發火的。但想到今天白天她和喬航那親密的模樣,他就一肚子火氣無處發泄,更要命的是,她居然還懷疑自己和別的女人有染!
難道她不知道,他的第一個女人是她嗎?
鹿瀟瀟這才發覺自己竟然在他面前落淚了,瞬間吸了吸鼻子,然後將逼着自己裝作堅強的樣子,“陸總別誤會,我這麼不要臉的人怎麼會因爲您的幾句話就委屈了呢?”
陸景庭沒說話,心中異樣的劇烈難受。
此時,遠處的女人走了過來,看着她冷笑道:“原來這就是前陸太太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