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裏只有姜晴梅一個人在大廳坐着等她。
剛下樓,她就被姜晴梅拉着,噓寒問暖的有些虛僞。
“瀟瀟呀,剛剛瑩瑩做的有些過分了,你千萬別生氣,阿姨在這裏給你道歉了。”
鹿瀟瀟再怎麼也不能同長輩說什麼,無論長輩怎麼選擇的,她都要拿出應有尊敬的態度。
她笑着搖了搖頭說:“阿姨別這麼說,瑩瑩喜歡阿澤哥哥這件事情家裏人都知道,她誤會也想得到的,但是阿姨還希望您多和瑩瑩解釋一下,畢竟我現在剛離婚,這輩子也許就這樣了,沒打算和她搶什麼爭什麼,只想平平淡淡的當個小律師。”
這幾天她對家裏人的所作所爲都看在眼裏,知道他們每個人想要的都是什麼。
父親不過是想要和她回到當初那種父女關係,也許心中是因爲愧疚當年將她趕出家門,所以對她如今算是寵愛了一些。
鹿瑩瑩不用多說,能讓她在意的人只有霍展澤一個而已。但她這位平日看着善良大方,特別關愛她的阿姨,想要的可就不是那麼簡單了,而是整個鹿氏集團。
所以她說那些話,無非就是想要讓姜晴梅明白自己的想法,避免一些不必要的糾葛。打破她想要平靜的生活。
但是姜晴梅總覺得鹿瀟瀟是個麻煩,口吻中雖然隱約透漏出了一些什麼,但演戲她還是厲害的。
“瀟瀟呀,你不應該這麼想,你是鹿家的大小姐,你值得最好的。”
鹿瀟瀟是個律師,再怎麼不濟,也不至於被賣了還幫別人數錢的地步,“阿姨,您說的都是以前,現在我真的累了,在陸家這三年我真的後悔了,也知道什麼屬於我什麼不屬於我。我只想平平淡淡的陪着父親,盡一盡孝道就行了。”
姜晴梅看她說的話不像假的,這才又拉着她的手說:“別妄自菲薄,你爸爸今天中午還說了,整個鹿氏都需要你,你怎麼能這麼想呢?”
果然,姜晴梅不是個善茬。
她居然在這裏等着她呢!
鹿瀟瀟也裝作與她談心的模樣,嘆氣又無奈的說:“阿姨您不知道,我真的不想要接手什麼鹿氏集團,畢竟我學的是法律專業,對經營管理並不感興趣,我想完成我小時候的夢想,阿姨您會幫我的吧?!”
姜晴梅不是個好騙的人,所以這幾句話完全不能讓她相信,更不會打消對付她的想法。
“這個……阿姨幫不了你,你父親那邊我也插不上話呀……”一副自責惋惜的樣子。
如果是與她相處時間不多的人,想必這下應該已經被說服,對她可算是堅信不疑。
但是她從小就生活在這裏,早已經將她的手段和手腕瞭解的差不多,但她心中更是知道,小時候的那些都不是她真正的勢力。
辛而這三年她受了這麼多苦,對於看人這方面,她還是比較自信的。
鹿瀟瀟看了看手腕上的手錶,時間差不多了。
她有些急切的說:“阿姨,我來不及,我爸那邊您幫我吹吹風,瀟瀟就拜託你了!”說完抓起包包,依舊開着她那老舊款的寶馬離開。
當日她和委託人聊了許久,纔將兩日後開庭的事宜全部聊的妥當。
天色暗下,委託人因爲工作事情先行離開,她貪戀這份安靜,手上提着有些磨腳的高跟鞋,走在人行路上擡頭望着天,深深的呼吸着……
好像這一刻她纔是自由的,纔是真正的放鬆下來的。
滴——
一聲車鳴笛的聲音,將她從自己的世界拉回到現實。
她蹙眉看向自己左邊馬路上的豪車,卻看不到車裏的人到底是誰。
她佇立在原地,還以爲是自己的父親,想着怎麼解釋這麼晚還沒回家——
就被一把抱起,硬生生的塞入了副駕駛座上,她掙扎的還沒來得及看清夜晚中,他的模樣,車已經緩緩行駛。
“安全帶。”男人冷漠的側臉,低沉冰冷的嗓音。
鹿瀟瀟從未想過自己還能與他再見。
她在淪陷前,保持了清醒。
“陸景庭,你是不是瘋了!”
對!沒有錯,那個突然鳴笛,還將她一把抱上車的男人就是陸景庭。
那個她愛了多年,被傷到遍體鱗傷也不放過的男人,如今她終於放他自由,可他爲什麼一次次又來招惹她呢?
這是老天給她的懲罰還是考驗呢?
無論是懲罰亦或者是考驗,她都不會在爲他動心……
不,是儘量控制住對他跳動的心,不再抱有一絲幻想和期待。
陸景庭並未搭理她,只是冷眸看了她一樣後,直接而將車開到海邊。
副駕駛座位上的鹿瀟瀟,因爲這幾日無論是工作還是家裏,都讓她疲憊不堪,所以不知爲何緊繃的線鬆開時,她竟然在陸景庭的車上睡着了。
陸景庭沒有叫醒她,只是一副憤怒的樣子盯着她,然後怒不可揭的讓他憤怒。
最後實在氣得不行,他打開車門,憤怒的大步流星走向海邊,然後坐下。
“我到底是怎麼了,居然會把她綁架到這裏來!”
他不明白自己爲什麼在和她離婚後,總能發現與印象中不一樣的鹿瀟瀟。
好像這三年來,他一直活在自己對她的印象中,好像做錯了什麼,心裏爲什麼會在她與別的男人親密時,心中會那麼憤怒,這種感覺就連夏從嘉都從未讓他體會過。
那難忍不爽的感覺,他根本控制不住的出現。
就好像剛剛……
他明明只是在遠處看了一樣,感覺前方有個人像她而已,就不顧本來是要去醫院陪夏從嘉的,就立馬轉彎追了上去,結果只是認錯了。
還好下個路口,真的讓他看到了她的身影,激動萬分的他竟然想個愣頭青一樣,直接將她綁架了過來。
看着她睡熟的樣子,他再次有了不忍心叫醒她的念頭。
可他不就是想要問清楚,是不是鹿瀟瀟對他下了藥嗎?
這一切到底是因爲什麼?
不甘心,還是嫉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