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幾天,鹿瀟瀟自己就去了醫院。她感到自己越來越嚴重了,她越來越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緒了,甚至在看着孩子的時候她發現自己竟然產生了厭煩的心理。

    她這才意識到自己或許是產後抑鬱,於是在顧羽然的推薦下,找到了心理醫生柳應情。

    由於提前預約了,所以她現在來的時間也正好,柳應情剛接診完一個病人,現在正趁着工作間隙,偷偷的吃了一口抽屜裏的餅乾。

    鹿瀟瀟敲門進來就看到這一幕:她翹着腿坐在椅子上,嘴裏還咬着半截餅乾。但她也並不覺得尷尬,只是大方的一笑,給鹿瀟瀟了一個手勢示意她先坐下。

    她快速的將嘴裏的餅乾嚼完,感到有些噎還喝了一口水。鹿瀟瀟拉開椅子坐了下來。

    鹿瀟瀟面前的桌上除了一臺電腦和一隻筆桶,簡潔的什麼都沒有。她看着很年輕,也不過30歲的模樣,臉上畫着淡雅的妝,她彎腰拿水瓶的時候齊耳的短髮落到側臉,露出了她耳垂上那顆黑色的耳釘。

    “你就是你是鹿瀟瀟小姐吧,雨羽然推薦你來的,你的情況我都知道了,你不要緊張,這不是什麼大問題。”

    鹿瀟瀟姨坐下還沒開口說明情況,對方就已經將她的大致情況說了出來。看着對方溫柔乾淨的眼神還有她認真看着自己的篤定神情,鹿瀟瀟的心裏莫名的就平靜下來,她重重的點了一下頭。

    接下來柳應情按照測試流程,固定的問了她幾個問題,看着電腦上顯示的結果和發來的報告。

    她的語氣溫和帶着安讓人安心的力量:“不用擔心,你現在只是輕度焦慮,初步判斷是因爲你生產時受到的壓力,一些不好的情緒導致你內分泌功能狀態不穩定。這些通過後期藥物和精神治療都可以慢慢調整回來的。”

    陸瀟瀟點點頭,這才明白了自己這些天爲什麼情緒一直不好的原因。

    柳應情告訴她情緒不好的時候不要和自己較勁,因爲這不僅僅是想法問題而是出在了身體的原因……她認真記下了讓她注意的所有內容。

    “當然,我們剛纔說的那些只是由於你自身身體原因所產生的,現在能告訴我你最近還有那些外部因素的壓力嗎?”

    鹿瀟瀟聽見她的這番話,腦海裏下意識的就閃過一個人。

    柳應情觀察着她的表情,看見她突然安靜下去的神情,還有她下意識就皺起的眉。她知道她的心裏一定有一個難過的坎,那一定是在她的心裏根深蒂固的紮根了很久了。

    她耐心的等着沒有開口催促。

    沉默了幾秒鹿瀟瀟呼出一口氣,說出了自己和陸景庭的事情,聽完那些柳應情點點頭,她的臉上並沒有什麼特別的表情。

    “根據你剛纔說的這些情況,我給你的建議是按照你自己心裏的想法,不要猶豫,也不要動搖,最好的辦法就是距離,只要你主動的遠離他,我相信事情一定會快速的好轉。”柳應情冷靜,客觀的給出了她自己的建議。

    鹿瀟瀟聽完臉上並沒有猶豫,反而是有了一絲釋然,她一直都是這麼想的,但今天聽到有專業人士再次和她這麼說,也更加堅定了她心裏的想法。

    “希望你能堅持一個星期來找我面談一次,這樣我才能掌握到你的情況。”

    “好!我會按時來的,謝謝你了柳醫生。”

    柳應情大方的笑着,眸色溫柔:“我們年紀相仿,不用這麼客氣,你直接叫我應情就好了。”

    鹿瀟瀟見她平易近人,也很好相處,沒有絲毫架子,心中對她的好感也更深。

    笑着點頭:“知道了,謝謝你,應情。”

    在這之後,鹿瀟瀟每個星期都定時過來,漸漸地她也慢慢的感受到自己情緒的好轉。在和柳應情的交談過程中她也發現兩人彼此性情相投,也漸漸的成爲了朋友。

    這天,鹿瀟瀟照常去找柳應情,這是她接受治療的最後一天。

    剛走到她辦公室的門口就看見一個男人,面色難看的從她辦公室裏被推了出來。門被關上後他還不死心的去敲門,最後被一束砸出來的鮮花實在的拍在臉上。

    這一下痛的他彎腰蹲下去,捂了半天的鼻子。鹿瀟瀟有些訝然,她沒想到自己竟然看見了柳應情脾氣這樣火辣的一面。

    平時她都對自己溫和細雨的,鹿瀟瀟都習以爲常了,還以爲她不會發脾氣呢。誰知道今天就看見了這戲劇性的一幕。

    蹲在地上的男人捂着鼻子半天沒有站起來,鹿瀟瀟走過去,猶豫了一秒還是開口:“請您讓一下,我要進去。”

    謝南卿捂着疼得發酸的鼻子,半天才反緩過神來,他擡頭去看。兩人相看一眼這才發現原來彼此認識。

    這謝南卿是謝家的獨子,當年鹿瀟瀟還在高中的時候兩人就在一個社團裏共事過。這個謝南卿是一個輕狂愛玩的人,當時很不受鹿瀟瀟的待見。

    謝南卿被熟人撞見這樣的場景,一時有些尷尬,半天都說不出話來。

    鹿瀟瀟看見他指縫間慢慢的滲出一絲血,指了指他的鼻子:“你流鼻血了,去門診看一下吧。”

    謝南卿這纔拿下手,看見滿手的血但是臉上卻浮現起一個無奈的笑,鹿瀟瀟還在他的神情裏看出了寵溺的味道?

    她內心疑惑,難不成他有受虐傾向?打了個寒站的顧瀟瀟甩頭擺脫了這個想法,快速的開門進了辦公室。

    謝南卿拿出手帕隨意的擦了擦鼻子,撿起地上的花,離開前看了一眼辦公室這才依依不捨的走了。

    鹿瀟瀟進去就看見柳應情滿臉的不愉快,手裏還拿着一盒餅乾,表情有些惡狠狠的嚼着,活像自己嘴裏咬斷的餅乾就是門外的那個人。

    鹿瀟瀟伸手過去也拿了一片,學着她的神情也惡狠狠的咬了一口餅乾,那氣勢就像大口喫肉時的樣子。

    柳應情本來還在生悶氣中,但看見鹿瀟瀟的這一出,還是忍不住的笑了出來。

    鹿瀟瀟也跟着她笑,等兩個人都笑完鹿瀟瀟才問她:“剛纔門外那人是誰啊,都被你打出血了?你可下了狠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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