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辭啊,奶奶想幫爸爸做個解釋,他不是你想象的那樣不愛你,只是生病了,怕在你面前會嚇壞你的。”蔣瓊抱着小鹿辭解釋道。

    小鹿辭半信半疑,可臉上更多的是擔憂,追問道:“他怎麼了?”

    好像還從來沒有叫過那兩個字,小鹿辭猶豫着,到底還是沒有叫出來,只用第三人稱“他”來代替。

    “當年你媽咪帶着你離開,你爸爸是不知情的,他怪自己不能留住你媽咪,這些年來他想要找你們卻又怕打擾到你媽咪,只能把所有的一切放在心裏,久而久之,就抑鬱成疾了。他總會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發起火來誰都不認的。”蔣瓊解釋道。

    鹿辭仔細回想了一下剛纔陸景庭的反應,的確是不太尋常,好像在極力壓抑着什麼。

    “如果真的那麼想念媽咪,就不會還跟另外一個女人在一起,就不會當着我們的面跟別的女人離開了。”小辭賭氣着說道。

    蔣瓊皺眉道:“你真的誤會了,如果不是因爲我的話,景庭不會跟晴汝在一起的,他都是爲了全對我的孝心,可是他們兩個現在發展得很好,我不希望他們再有什麼感情變故,這是奶奶的私心小辭你明白嗎?”

    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明明眼前只是一個四歲多的孩子,或許他還聽不懂自己,也沒有辦法理解自己的意思,可蔣瓊卻好像把他當成了一個可以傾訴的對象一般,不吐不快。

    可她的擔憂是多餘的,她所說的,小鹿辭都是聽得懂的,雖然小鹿辭能理解,但並不代表他認同。

    “小辭,你也不能怪你爸爸不是嗎,這太武斷了,不是他不想陪在你身邊,而是當年瀟瀟沒有給他這個機會。這是我們所有人欠你的,不要怪在你爸爸的頭上。”蔣瓊摸了摸小鹿辭的頭,眼裏有些溼潤地說道。

    這三年來,她只要一想到他的孫子在國外,在一個並不健全的家庭裏,會不會過得不快樂,周圍的人會不會用異樣的眼光來看他,一想到這個蔣瓊就覺得心酸。

    都說感情是兩個人的事,可是婚姻卻是兩個家庭的事,陸景庭和鹿瀟瀟走到今天這個地步,他們兩個本身還有蔣瓊沒有一個是逃脫得了干係的。

    當年明明知道陸景庭身邊有一個夏從嘉,兩個人之間糾纏不清,卻因爲她喜歡鹿瀟瀟,瞧不上夏從嘉,逼着陸景庭娶了鹿瀟瀟。

    她也沒有教好自己的兒子,在他們結婚之後,陸景庭還婚後出軌,跟夏從嘉糾纏了那麼久,在四年多的婚姻裏,對鹿瀟瀟滿是侮辱和折磨,她卻沒有能力阻止。

    但是這是一切如果孩子都要怪到陸景庭的身上,那是不公平的。其實這點小鹿辭也明白,早在國外的時候他媽咪就已經跟他解釋過了,當年私下帶他逃離,是她阻斷了他們父子間的聯繫。

    小鹿辭是個心軟的孩子,對待家人尤其有惻隱心,看着蔣瓊的眼眶微微泛紅,小鹿辭也有些不忍心了,主動牽上蔣瓊的手說道:“奶奶,我知道,我誰也不怪,你別不高興了,我陪着你。”

    看着這個懂事的孩子,蔣瓊打心眼裏感激鹿瀟瀟,雖然只是短短一段時間的相處,可是她看到的出來,鹿瀟瀟把孩子教得很好,她是個善良懂事的聰明孩子。

    “好,奶奶有咱們小辭陪着最開心了,對了,這附近有一個公園,我帶你去公園走走好不好?”蔣瓊抱着小鹿辭問道。

    現在是午後,只算得上是初秋,外面的太陽還是很大的,這個時間點去公園可實在不是什麼合適的選擇。

    很明顯,現在蔣瓊要帶他出去,只是爲了要暫時先避開陸景庭和康晴汝罷了,鹿辭雖然看明白了她的意圖,但也沒有說什麼,就跟着她出去了。

    蔣瓊帶着他在外面呆了很久,不管小鹿辭再怎麼拒絕,蔣瓊也沒捨得讓他下地走路,對於蔣瓊來說,哪怕什麼都不做,單隻抱着這個孫子對她來說也是幸福的。

    直到蔣瓊看到手機裏李媽給她發過來的,康晴汝已經離開的消息,她才抱着小鹿辭回去,她明白,小鹿辭再怎麼懂事,心裏對康晴汝的身份肯定是介意的。

    陸景庭一直都在房間裏睡着,喫晚飯的時候也沒有下來,小鹿辭往樓梯口望了很多次,許多次看着蔣瓊欲言又止的,最後也沒下定決心問話。

    在國外的時候,小鹿辭大多數時候也是自己睡的,有時候爲了阻止鹿瀟瀟熬夜工作或學習,纔會讓藉口讓鹿瀟瀟陪他睡停下來。

    他還是沒有那麼習慣跟別人睡,這個在鹿瀟瀟離開前也跟蔣瓊說過了,所以蔣瓊也沒有堅持,在小鹿辭的房間裏陪着小鹿辭睡下了以後便回了自己的房間。

    蔣瓊給小鹿辭講了自己的故事,小鹿辭是一點睡意都沒有,但想着如果他不睡着的話,蔣瓊估計會一直陪着他,只能閉上眼睛裝睡了,直到蔣瓊離開了以後他才睜開小眼睛來。

    只見他從牀上坐起開,想了想掀開被子,準備要下牀,又想了想還是重新蓋上了被子躺下。

    可我不過才30秒的時間,他又從牀上坐了起來,這一次乾脆直接掀開被子雙腳“蹦”的一聲落了地,往二樓拐角的地方走去。

    剛纔上二樓的時候,他就看到了一個書房,這個家裏會用書房的應該就只有陸景庭,不難推測陸景庭的房間就在書房旁邊。

    離書房最近的那個屋子,已經熄了燈,從門縫裏小鹿辭看不到一點點光亮。

    他踮起腳尖,將手放在門把上,小心翼翼地將門打開,透着微弱的月光,觀察了一下這個屋子。

    這個房間的牆上似乎掛滿許多會反光的東西,可是月光太過微朧,他看不清,看形狀隱隱約約是相框,可卻看不清相框上是什麼人。

    小鹿辭也不糾結於此,踮起腳尖看看地往陸景庭牀邊的方向走去。他從中午到現在都沒有喫過房間,小鹿辭有些擔心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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