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小軍醫,有什麼能耐要去冒這個險?”
其實,嚮明夏想說的是:“我們這些大男人放在這,居然讓她一個弱女子前去涉險。”苦於自己受傷動彈不得,心中劇痛:“霍水兒你這個死女人,不按常理的妖女,你一定要活着回來!”
嚮明夏每一秒都是煎熬,想到:當時自己對她是多麼的輕視,把她丟到城中不管不顧。父親能把她引薦到軍中來,一定是有他的道理。如今她得知他們這次被偷襲的消息,隻身趕來,還用救了他的命。
嚮明夏的傷口又崩開,血色浸紅了繃帶。
當第一道晨光破曉的時候,地平線上出現了個三個奔騰的身影。
“看啊!霍神醫他們回來了!”整個軍營歡騰起來。
霍水兒還穿着夜行衣衝進了帳中。
“哈哈哈痛快!廖總兵,嚮明夏,你們知道我給遼銀國營中送的什麼大禮麼?我給他們下了點藥,這一個月他們連人帶馬都是軟腳蝦了,夠我們好好修整了!可惜老子不夠狠,真該下點三步倒,毒死他們龜兒的,看他們還有命來我們邊境搗亂不!”
“哼,這次只是給他們一個教訓,我的人也敢傷?不弄死他們!”
霍水兒身上夜行衣包裹着柔美的身段,雖然胸部肯定拿布條纏裹,明明是如此清麗的身影和明媚的笑容,那說出的話卻是如此粗鄙,但嚮明夏還是不由的癡了。
突然,霍水兒發現了嚮明夏繃帶上的血跡,擔心道:“啊?嚮明夏你怎麼傷口會流血?咳,我醫術還不到位啊!”
廖總兵插了一句:“這小子擔心你呢,所以傷口又崩了!”
霍水兒立馬臉比翻書還快:“嚮明夏,你特麼作死啊?老子救你多不容易?我想盡辦法才把你弄活,來人!拿熱水繃帶來!”
又是一番折騰,終於完事,霍水兒喊道:“累死老子了。”剛要喊出下文,聽到嚮明夏喊道:“來人,神醫要洗澡!熱水備好!好喫好喝端上來!”
“哈哈”,兩人相視一笑,霍水兒笑罵到:“算你識相,我要下去修整一下,睡一覺再來看你。”
嚮明夏看到那笑容,巨大的幸福涌了過來,心中蕩着剛纔霍水兒的那一句“我的人也敢傷。”
其實嚮明夏徹徹底底的誤會了。
霍水兒做特工的時候就很護短,但凡是下屬友人,都被霍水兒視爲“我的人”,以向老爺子一家的真誠對待,嚮明夏對她也是有求必應,她早就把嚮明夏當朋友兄弟了!
天氣越來越冷了,軍營裏到了修整時期。朝廷裏派發了糧草藥物等軍資也送到了。
這一次負責派發軍資的欽差,破天荒的居然是個了不起的貴人,廖總兵親自迎出軍營。
“拜見九王爺,這派發軍資的事務,怎麼勞您親自前來?”九王爺是何等的尊貴,當今聖上的親弟弟嘢。廖總兵緊張的抹了把汗。
這了不起的貴人就是九王爺徐夜寒,送軍資這等小事是他執意找皇上領了這個差事,皇上不是不納悶的。
跟在徐夜寒身後的貼身護衛丁四,嘴角抽搐,這一路來都要忍出了內傷。
這要從石牛鎮查到那妖女霍水兒的底細說起:陳家大小姐被害,一年後尋仇,幾乎拿走了陳家大半個資產,參與的王家也沒有得到什麼好。害她的人都得到了慘淡的下場。
這都不是重點,那大小姐怎麼就搖身一變成了神醫?還化名爲霍水兒。這其中的蹊蹺也夠大的衝擊力了!
但是,當王爺聽到那妖女霍水兒已被向家老爺子推薦入幽谷關的軍營中的時候,王爺屋內的瓷器傢俱全都盡毀。
“什麼?死女人招惹了徐嚮明遠那小子還不夠?現在又去禍害我那朋友嚮明夏了,不行!一定得去拆穿那妖女!”
丁四說到:“王爺,此事交給小的去辦。”
“我要親自去一趟,解我心頭之恨!”徐夜寒充滿了滔天的怒氣。
丁四勸道:“王爺,此去路途遙遠,您的身體每到十五越發的不便,你看?”
“你閉嘴,我不親自去殺了那妖女怎解我心頭之恨,我是去救嚮明夏那小子的,你看他的弟弟如今成什麼樣了?”
於是,就有了這大冬天的,跟着王爺來邊關胡鬧的這一程。王爺二十多年來的沉穩,當遇到了這妖女就不淡定了,所有的冷靜、內斂,全部轟塌。簡直提不得這妖女,她就是王爺的逆鱗。所以這一路來,丁四每每都想笑,都快要忍出了內傷。
丁四扯回思序,快步跟着王爺一行人進了大帳。
只聽到徐夜寒問道:“廖總兵,怎麼沒看到向參將?”丁四的耳朵一下就豎了起來。
“哦,王爺,現在營中修整階段,閒來無事,向參將每日都會跟霍神醫出去走走,想必今天早晨他們打獵去了吧。”
站在徐夜寒身邊的丁四感到了通身的寒冷,身穿厚厚的棉袍也如在冰窖之中。
此時,賬外兵士叫到:“向參將他們回來了。”
丁四就見王爺一下站起來大步向帳門走去,他也趕緊跟了上去。
那向參將和霍水兒騎馬剛剛進到軍營,兩人不知道說着什麼。丁四聽到了王爺手指關節格格作響,心裏笑道:“有戲!有好戲!這一趟真來對了,哈哈!”
徐夜寒看到嚮明夏和霍水兒騎在馬上,兩人的馬上掛了很多的野兔獾子,不知道嚮明夏說了什麼,那死女人笑的花枝亂顫。
接下來兩人下了馬,獵物交給了兵士,向這邊走來,死女人的眼睛笑得彎彎的。
這距離,徐夜寒已經聽到了她銀鈴般的嬌笑聲和嚮明遠爽朗的大笑聲,兩人笑聲多麼刺耳!嚮明夏到現在都還沒看到他最在乎的友人來了,只看着那死女人,他眼中居然滿是寵溺,那眼神太特麼辣眼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