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李醫生一個青澀的學徒小醫生,能給宮裏太醫署醫正喂藥,真的是多麼奇特的事情,但姜太醫口不能言,無聲的被幹灌了三粒藥丸子下去。
苦澀清涼的藥丸子一路順着食管清涼了下去,姜太醫最終還是沒能暈下去,只是即便再憤怒,心口卻突然不痛了。
他又被迫清醒白醒的一旁看着這兩人繼續折騰着老侯爺。
只聽到這瘋女人說:“藥性已經進入血液了,成不成就在這一刻了。”過了一會兒,果然見老爺子身體又震動起來,喉嚨裏發出咯咯的聲音,怕是氣阻礙了,霍水兒忙又趴下仔細聽老爺子的喉部,道:“不好,痰堵塞了氣管,不弄出來,就無法呼吸了。”
“怎麼辦?得弄出來,怎麼弄出來?”小李醫生也焦急道。
霍水兒心裏罵着這落後的世界,醫療科學如此不發達,此時欠缺得是一部能把痰吸出來的儀器。
但救人要緊,眼看到了最後一關,最難得都解決了,不能敗在最後,這沒有醫學難度的這一關吧。
霍水兒毫不猶豫道:“救人要緊,我來吸出來吧。”
劉樹又是喫驚又是感動,這女人真的怎麼形容她呢,然兒一旁的小李醫生道:“我來吧,霍神醫,你說我做!”
現在不是推三推四的事情了,霍水兒道:“我來告訴你方法,你照着做。”
一旁的姜太醫已經麻木了,木然得看着這兩人救人,好像看着這架勢,剛纔並不是注的毒液吧?不然現在還搶着做那麼髒的事情。
兩人一番配合,小李醫生終於吸出堵在老爺子氣管裏的那團柱塞物,再一聽,果然老爺子氣順了,不一刻,老爺子咳了幾聲睜開了眼。
劉樹撲上前去,大聲激動叫道:“祖父,您醒了,太好了,您終於醒了!”
外面細聽動靜的人羣就要衝入,霍水兒大叫道:“等等,還不是時候!”
劉老爺子虛弱的說:“原來閻王沒收我的命啊!女娃子,你終於來了!”
霍水兒笑笑,上前搭了脈,看來老爺子是救轉來了,她沒有過多的引劉老爺子說話,因爲昏迷了那麼久得人很虛弱。
她又跟小李醫生道:“小李子,給老爺子輸液,掛葡萄糖水!消炎藥繼續用上。”
小李子應聲,同樣熟練得操作起來,給老爺子掛上了水,老爺子喫驚得看着年輕人的操作,但是,知道是爲了他好。
霍水兒此時纔想起,剛纔姜太醫也氣得差點犯病,忙走過去,伸手去搭上姜太醫被捆綁着得脈搏,道:“不錯,太醫的也穩住了,咳,真累啊!”
她讓劉樹放了姜太醫,姜太醫活動着被捆綁得發麻的身子,顧不得發火憤怒,好奇得挪到老爺子掛水的瓶子處,伸手敲起了玻璃瓶,還捏了捏輸液的細細軟管
姜太醫說不出話來,只有仔仔細細得看,又不能摸,心裏好奇得要命,這是什麼玩意兒啊?
葡萄糖輸完,劉老爺子果然有了精神,第一句話就說:“女娃子,我又活過來了,太好了,我餓得慌了,給我去做盤迴鍋肉吧?”
霍水兒笑道:“劉老爺子,你這命才撿回來,又要喫火鍋肉?哈哈,太誇張了吧?亂來不得,你現在這腸胃怎麼能喫這個?”
劉老爺子笑道:“霍女娃,你今天不給我這個老友做個好喫的,我是不依的,餓死了!”
霍水兒道:“好,我去給你做個病號餐!”
旁邊的劉樹和姜太醫簡直就是在看兩個怪物,一老一小的年紀差距那麼大,卻像多年的老友如此隨意。
劉樹上前道:“祖父,要不先讓父親他們進來探望您老?”
劉老爺子眼睛一瞪,罵道:“探望什麼?老子想喫頓好的,一會兒再說!你先帶霍女娃去廚房,別被外面那些那些人知道,免得耽擱,餓慌了,快去!”
霍水兒搖搖頭,跟着劉樹走了側門出去,到了廚房。
劉樹通過一晚上的接觸,看着眼前做喫食的女子,身形柔美又賢淑的樣子,越發的讓她感慨,想起才見她時,被丈夫家暴毒打的樣子,心突然鈍痛了。
這麼美好的女子,怎麼會被丈夫不加善待,若自己是她的夫君,肯定是捧在心尖上得疼啊。
纔在胡思亂想之際,霍水兒已經做好了一大鍋的素面,笑道:“哎呀,世子,我煮多了,搬回去我們幾個都喫吧,我也餓了,你餓了麼?我們悄悄喫完再把人全放進來!”
那突顯的俏皮可愛的笑臉,讓劉樹心跳都漏了好幾個半拍,臉都發燒了,忙點頭稱是。
霍水兒累了一晚上,哪注意那麼多,跟着提着食盒的劉樹回了老爺子的屋子。
幾人大碗的吃麪,劉樹此刻覺得,大魚大肉都不及這碗湯麪好喫。
連姜太醫都有份,他也忘記自己啞穴還沒解開,紅着臉默默得喫着面,聽着牀上靠坐的老侯爺和坐在牀沿邊的那霍側妃兩人邊吃麪邊談笑風聲的。
後來,外面的人等了一夜,焦急萬分,突然聽到老太爺屋裏傳出了笑聲,終於忍不住,門被擠開了,老太爺八個兒子加媳婦,還有孫子孫女些一大幫人涌了進來。
他們當場驚成石化,他們的老太爺和剛纔所謂的瘋女人,一個坐牀上,一個坐牀邊,津津有味的端着大碗吃麪,還有姜太醫和他們家不拘言笑的世子,也加入了吃麪行列。
老太爺正誇這面好喫,只有霍女娃做出的東西他才嘗得出味。見一大幫人涌入,氣得吼道:“全部滾出去!見不得老子難逢難嚐點有味道的東西!”
這哪像一個昏了那麼久都是彌留之際的老祖宗。
衆人見慣了老太爺的臭脾氣,忙魚貫退出,但心裏真的是又驚又喜,只等老太爺快快喫好,再去探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