鶴田唯依衝他小幅度地招了下手,道:“下午好,嗯……雖然快到晚上啦。”

    橘杏見鶴田和顏悅色,又見幸村精市態度良好,笑地好看,也勉強打了個招呼:“……晚上好。”

    隔了幾秒,橘杏像突然想到什麼似的,看向他的眼睛驀然睜大:“你怎麼會在這?”

    幸村精市這個時候難道不應該在復健嗎?!

    幸村精市明白橘杏話裏的意思,只是輕笑:“我怎麼不能在這?”

    他這個反問倒是讓橘杏更加茫然,看着他的目光越來越驚悚,直到連鶴田唯依都忍不住想出聲詢問的時候,幸村纔再次開口:“我只是在這,並不參加集訓。”

    鶴田唯依還是不太清楚他們之間的話題,但也沒有多問,知道:“可這次選拔賽機會也挺難得的呀?”

    聞言,幸村精市輕輕搖頭,也不知道是在否定什麼:“我只是來看看隊員們安置地如何罷了。”他有點擔心切原。

    橘杏心想難道你隊員都是幼稚園小孩子嗎還需要你來特地關照一下,但也知道自己這想法純屬是因爲對立海有偏見才產生,也很槓。

    所以她也就是往旁邊走了幾步:“那,我帶小唯去熟悉地方了,幸村君請自便?”

    幸村精市頷首示意,看着橘杏忙不迭地拉走鶴田,而鶴田唯依還在尷尬抱歉地衝他邊笑邊招手,邁着小碎步跟上橘杏加快的步伐。

    見是見到想看見的人了。

    可惜時機趕得不太好。

    鶴田唯依等她們二人走遠了才把橘杏的手往下就是一拽,道:“阿杏,幹什麼呀?太沒禮貌了!”

    “……失誤失誤。”橘杏咬着下脣,“誒,小唯,你就不感到奇怪嗎?幸村怎麼會浪費時間來訓練營跑一趟?”

    鶴田唯依不太理解這個話,事實上她也不明白橘杏之前的表現:“怎麼叫做浪費時間?”

    橘杏步伐一頓,看向她的眼神也“驚悚”起來:“你別告訴我你不知道幸村精市關東大賽做了手術?”

    她知道啊……

    鶴田唯依小聲道:“他那個病……嚴重到需要復健?”

    天啊。橘杏一手撫上額頭,一手搭住她的肩膀:“虧你還和冰帝的走得那麼近,居然不知道這些?而且你們前不久不是還面基了嗎?!”

    鶴田唯依表示就是因爲面基她才茫然的。

    那天幸村精市表現出來的狀態一直很好,還和她合唱了咧……臉色也沒有那種蒼白無力的感覺,鶴田唯依還以爲他是手術後已經調整好狀態了。

    ……

    啊咧?

    等等,幸村手術後康復力那麼強嗎?!

    鶴田唯依扒拉着手指算了一下關東大賽和他們面基的時間,臉色也漸漸怪異起來。

    橘杏見她好像明白了,又道:“而且聽他們說,幸村的病……如果不治好,他下輩子就沒法打網球了。”

    此話一出,鶴田唯依半晌沒說話。

    她跟在橘杏身後繼續認路,自己卻有點心神不寧。

    她前世是在高中才和幸村慢慢認識起來,對他以前瞭解的其實也不多,但如果下輩子都打不了網球……對他來說豈不是很殘酷嗎?

    鶴田唯依想起來高一有一陣子,幸村短暫停了學,回來後整個人精神看起來很好,心情也似乎更好。

    那個時候好像有人是說,他有什麼病徹底治癒好了,他康復了。

    和現在這個是同一種病吧?

    鶴田唯依捏着手,心想這輩子他的病還不知道能不能康復。

    幸村精市也確實就是來訓練營呆了一天,去教練組又說了些什麼,晚上順着大巴又離開了。

    等鶴田唯依和橘杏回大廳的時候,幸村精市已經不在了。

    “果然病還是沒好。”橘杏抱臂聽着自家不動峯的討論聲,嘴裏嘖嘖作響,“怎麼這麼亂來,病還沒好就到處亂跑。”

    鶴田唯依也不明白幸村到底怎麼想的,如果說能影響到他的網球路,那麼這個病肯定很嚴重啊。

    橘杏見鶴田唯依從剛剛開始就沒怎麼說話,力度不小的拉了她一下:“你該不會被嚇到了吧?”

    “沒有啦,怎麼可能會嚇到。”鶴田唯依被她扯的還有點痛,但是沒說什麼,“就是心裏說不出來的……複雜?”

    橘杏皺了下眉,唔了一聲不想繼續這個話題,就和鶴田回宿舍收拾東西準備洗漱就寢。

    人有點多,鶴田唯依和她都沒去公共浴室,就着宿舍的淋浴間沖洗了一下,橘杏擦着頭髮像想起什麼一樣:“啊對了,還有其他人也來做志願者,青學的,你也許認識吧?晚上你還出去的話說不定會遇見。”

    鶴田唯依看了下時間,還挺早,但是她也不太想走動了,就說:“明天再和她們打招呼吧。我先睡了。”

    橘杏:……

    她就是說一下回宿舍洗漱休息,也不代表她真的想就寢啊!夜晚大好時光就拿來睡覺嗎?!

    橘杏眼睜睜地看着鶴田唯依嘿咻嘿咻地翻上牀,乖乖的扯好小毯子,安靜入夢。

    真睡了啊?

    橘杏一時間居然不知道說些什麼,她看了眼手機顯示的時間,又瞥了下好友,決定還是自己一人出去再逛逛,她喜歡頭髮自然幹,正好就着熱風吹乾才洗的短髮。

    *

    血。

    血。

    都是血。

    “……”

    “還有力氣嗎?”

    “……”

    “那還能擡手嗎?”

    “……”

    “……”

    “依,帶我走吧。”

    “……”

    男人得到回答,苦笑一聲,低下頭,臉龐湊的越發地近。

    二人快要接觸的那一瞬間,鶴田唯依在黑暗中猛然睜開了雙眼。

    等她視線逐漸焦距起來,意識也回過神,才發現自己還在喘着氣,胸口起伏的厲害,而夢裏的那股子悲傷似乎還在縈繞着她。

    怎麼又做這種奇怪的夢了?

    鶴田唯依支起身子,對夢的回憶逐漸淡化,憑窗外微弱的月光,摸索着找到拖鞋,套上,開燈。

    九點四十五。

    阿杏呢?

    她發現另一張牀是空的,口裏也幹得厲害,乾脆去倒了杯水喝下,準備繼續睡。

    但是等躺到牀上了,鶴田唯依才發現自己已經沒了睡意,腦中亂七八糟的事情多得很。

    翻來覆去幾分鐘,鶴田唯依還是起身披了件外套,出門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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