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鳥遊玉尹柔軟地點點頭,一臉擔心地看着鶴田唯依:“你沒事吧?”
老孃有事。
這麼疼你眼瞎看不見啊?
還有膝蓋和掌心那麼大的擦傷你也看不見?
“我們去醫院吧,醫療費我出。”小鳥遊玉尹的眼眶裏又升起水霧,“你不要怪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鶴田唯依鬆開捂着下巴的手,點點頭:“你當然不僅僅要付醫療費,直到我傷好之前,所以費用都是你出。”
小鳥遊玉尹一身輕奢,這點錢對她來說不算什麼,但是鶴田唯依故意這麼說,就是要引她繼續演。
果不其然,對方忙道:“這是我應該做的,我只希望你不要生我的氣。”
鶴田唯依順着她的話道:“當然不會生氣,如果不是你這麼一絆,我都不會注意到你這種人存在。”
“我怎麼會生這種不起眼的東西的氣呢?”
她輕飄飄的話砸在小鳥遊玉尹身上,卻好像一把刀紮在她心口。她勉強笑笑:“感覺鶴田桑和學習裏的傳聞不太一樣呢。好像不是很平易近人。”
“我沒聽過你的傳聞所以不太瞭解你,抱歉,這點是我沒考慮周到。”鶴田唯依同樣對她道歉,“而且這個平易近人,得近的是人。”
小鳥遊玉尹的指尖掐緊了手心,她的淚水似乎要滾落出來:“鶴田桑爲什麼要這樣諷刺我?我是不是哪裏做的不對?”
竹之內有眠笑得要多溫柔有多溫柔:“怎麼會呢,你做的可對了,但是我覺得現在不是廢話地時候,先去醫院如何?”
小鳥遊玉尹一大堆臺詞吞進肚子,只好默默跟她們去了醫院。
處理完傷口後,鶴田唯依心裏要多煩躁有多煩躁,她下巴上了藥,但是沒有絲毫感覺。若不是摔下來的時候沒有和竹之內說話,說不定還會咬到舌頭,磕到牙齒。
最重要的是破顏了。
她可以對惠宜那種只敢逞嘴皮子的女生軟點態度,但是這種直接上手的,鶴田唯依覺得,對方欠社會的一頓毒打。
“鶴田?”幸村精市是來醫院看望以前認識的孩子的,“你們怎麼會在這?”
他目光轉到鶴田唯依包紮的下巴、膝蓋,裹得厚厚的掌心,饒是決定放棄對她的感情,內心還是忍不住引起波瀾:“你怎麼摔下來了?”
鶴田和竹之內都還沒說什麼,小鳥遊玉尹就先道:“是我……都怪我不小心,剛剛在絆倒了她……”說着,她似乎急了,眼裏閃爍着,“是我太不小心了,雖然付了醫療費,但是……我還是覺得過意不去……”
然而幸村精市早在聽到她絆倒鶴田就就沒心思繼續聽她說了,上前檢查了一下她的下巴,發現傷的面積還不小,面上不顯,內心卻有點怒意。
不過他忍住了。
鶴田唯依和竹之內有眠看着小鳥遊的獨角戲,終於明白這女生奔着誰來了。
不過今天怎麼就湊巧絆到她了?
鶴田唯依哪裏知道小鳥遊玉尹默默把幸村精市週日會做的事情蹲的一清二楚,一有空就在附近徘徊,剛剛是沒想到會看見鶴田,等回過神的時候就已經把人家弄傷了。
“路很窄嗎?”幸村精市思忖着,“那麼大的人你看不見,還能絆倒人家?小鳥遊桑似乎要去檢查一下視力了。”
她的臉色僵住了。
鶴田唯依好奇地看着語氣難得這麼銳利的幸村精市,“你們認識呀?”
“恩,是一個繪畫社團的。”幸村精市別過眼不再看女生,“她是副部長。”
哦豁。
看來還沒猜錯。鶴田唯依和竹之內有眠再次默契的對視了一眼。
幸村精市想摸,又不敢碰她下巴:“你現在感覺怎麼樣?”
“除了難過還能怎麼樣?”鶴田唯依琢磨着等會還要去買怯疤膏,“幸村,你的爛桃花哦。”
兩個人說開後,鶴田唯依也懶得裝了。幸村精市明白她是什麼意思,掃了眼還僵在原地的小鳥遊,像是頭次認識她一樣。
解釋了半天后,鶴田母親好看的眉毛蹙起,“這個小鳥遊,是哪個小鳥遊?”
鶴田唯依懶散的躺在那:“就那個小鳥遊唄,是什麼有名的家族嗎?”
“也不是,就是以前合作過,有點印象。”鶴田母親冷哼,“希望不是那個,不然我可得好好考慮接下來的一系列合作了。”
鶴田唯依:……
倒也不會這麼巧。
然而事情就是這麼巧。
家訪日那天,鶴田唯依的傷還沒好完,紗布也不敢撕,就怕傷口沒癒合完留疤。鶴田母親還在教室裏和班主任聊着什麼,出來後對鶴田唯依道:“帶我去看看那個小鳥遊玉尹。”
鶴田唯依:“……媽媽,你別和人家吵起來。”不是不想罵她,她也想罵她,但是家長和學生吵起來,就不太好了。
鶴田母親忍住翻白眼的衝動:“她配我罵她嗎?我就是去看看她父母長什麼樣。”
兩個人挪到E番,鶴田母親看清楚裏面的情況後,又是一聲冷笑:“還真是那個小鳥遊。”
鶴田唯依:……
她匪夷所思地看了眼笑得還算開心的小鳥遊玉尹,那對方爲什麼認不出來她是鶴田家的?她尋思着她休閒日穿的衣服也不便宜啊。而且鶴田這個姓還挺少見的。
腦子少根筋?做事不先想想?
小鳥遊玉尹還真就沒想她是鶴田家的,只以爲這女生是個憑長相在互聯網上火起來的,現下看見她拉着一個婦人站在窗外,還嫌棄地轉開了眼。
她以爲對方是鬥不過她,找家長來坐鎮了。但是那也是幾天前的事情,再追究起來也只會顯得小氣。
小鳥遊玉尹算盤打得響亮,沒算到她父親看見那個婦人就客氣地伸出了手:“鶴田夫人。”
雖然鶴田母親離了婚,但大家都習慣喊她夫人了,而且她自己也姓鶴田,鶴田母親也就隨以前的合作對象去了,沒在意這些。鶴田夫人這個稱呼她還覺得挺好聽。
但是她先下就輕輕碰了一下他的手,也沒握,輕飄飄丟下一句:“誰是鶴田夫人?”
小鳥遊父親愣了一下,反應過來道:“鶴田女士,您這是?”
鶴田母親挑挑眉:“沒怎麼,只是過來恭喜你教了一個好女兒,希望這位千金以後多來我們這做客。”
小鳥遊父親也不是蠢,他掃了眼還帶着傷的鶴田唯依,又看了眼自家女兒,臉色看着淡定,但是緊張地都發了白,當下還有什麼不清楚的?
他尷尬地和鶴田母親寒暄着,鶴田唯依卻只感到無聊,小幅度蔑了眼瞪着她的小鳥遊玉尹,臨走前用口型道:
蠢貨。
那邊怎麼處理不知道,鶴田母親還嫌不夠大快人心,她心疼地摟着自家女兒:“你從小我都沒怎麼捨得動你,她倒好,一下子還給你破了顏,這要是傷到牙齒舌頭了……剛剛就應該多放些狠話。”
鶴田唯依看着母親像小孩一樣在那賭氣,也不由自主地撫上自己的下巴。
那裏還有點疼。
但是這種人對付過了也就對付過了,沒有必要一直把情緒糾結在那,鶴田唯依爲了給母親轉換心情,帶她去看統考的排行榜。
鶴田母親的注意力倒不在她考多少名,她又不要她多麼會學習,這麼在乎排名幹什麼,但看見那響亮的排名說不自得也不是,只是……
“這柳蓮二是誰?”
鶴田母親順便掃了眼以往的排行榜,“次次第一,挺厲害的。你媽媽我啊,當年也有這種學霸同學,書呆子一個,愣愣地,還不會說話所以我看了這些不太靈活的孩子,覺得無趣的很。”
鶴田唯依:……
她看着站在母親身後高出她許多的柳蓮二,又看了眼人家身旁長得很像他的妙齡女子,訕笑一聲:“媽媽。”
“嗯?”
“那個書呆子在你身後,要不,回頭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