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過了許久,他才緩緩開口:“那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
“那時候,我纔剛剛擔任隱世梅家的家主,就接到了赤血令和一封信,信上讓我們趕到臨江某處高速路口,截殺一對夫婦。”
“等我率領梅家趕到時,那裏已經集結了十多個隱世家族……”
……
梅浩然狀態有些不太好,敘述得很緩慢,過了大半個小時,纔將事情的經過說清楚。
聽完之後,秦川皺起眉頭,眼中露出冰冷的寒意:
“也就是說,你們跟新月夫人夫婦素不相識,僅僅憑着一塊令牌和一封信,就要將新月夫人和他丈夫斬殺?”
“你們隱世家族,是不是太霸道了!”
梅浩然嘆道:“不是我們霸道,我們也只不過是聽令行事而已,隱世家族之中,流傳着一句話,赤血令出,莫敢不從!”
“接到了赤血令,我們自然要按照吩咐辦事,否則,梅家二十多年前就不會存在了。”
秦川冷笑:“竟然如此霸道,那赤血令的主人是誰?”
梅浩然搖頭:“不知道。”
“不知道?”
秦川愕然:“你們聽令辦事,連幕後之人是誰都不知道嗎?”
梅浩然苦笑:“莫說我不知道,就算整個華夏,恐怕也沒幾個人知道,赤血令,本就是最神祕的存在。”
“沒人知道它的幕後是一個人,還是一個組織,更加沒人知道他存在於何處。”
“我們只知道,接到赤血令,要麼殺人,要麼,被殺!隱世家族分九品,哪怕是最強的九品家族,也不例外,赤血令,就是屹立在隱世家族頭上的太上皇!”
秦川眉頭緊鎖,他沒想到,要殺新月夫人的人竟然這般神祕。
“那赤血令背後之人,是爲什麼要殺新月夫人和他丈夫。”
梅浩然再次搖頭:“不知道,接到赤血令的家族,只需要聽令行事,不準多問,不準打聽,否則,後果一樣是死。”
秦川見梅浩然的話不像是假的,便沒有繼續在這件事上糾纏下去。
又問了幾個問題後,便道:“行了,你的命,我給你留着,但記住,以後再撞到我手上,絕不留情。”
說完,帶着阿三和李半山離開。
秦川一走,梅天峯這纔剛上前扶起梅浩然:
“家主,我先送你回家主吧,以家族的財力資源,一定能治好您身上的傷。”
“我已經不配再做梅家之主,梅家的某些人,也不會再允許我坐在家主之位上。”
梅浩然擺擺手,一臉蕭索道:“梅家我就不去了,我會找個地方,了此殘生。”
“天峯,你雖然實力稍差,但腦子好用,無論梅家之主是誰,都會重用你的。”
梅天峯臉上露出掙扎之色,但很快,便堅定道:“家主,我是您一手提拔的,您去哪,我便去哪!”
……
半個小時後。
秦川和阿三、李半山三人趕到爛尾樓。
“少爺,我聞到了血腥味。”
李半山皺眉,低聲開口。
秦川點點頭道:“最少來了上百人。”
周圍的雜草壓到地面,盡是被踩過的痕跡,顯然,已經有隱世家族的大部隊在他們之前到來。
李半山道:“要不要通知杜家和貝家,讓他們派人過來支援?”
秦川搖搖頭:“杜家和貝家只是世俗中的家族,對上這些隱世家族,根本發揮不了作用。”
杜家和貝家中,最強的也只是半步宗師,跟這些隱世家族隨便扒拉幾個就是宗師高手的家族比起來,弱的不是一點半點。
秦川目光看向遠處那棟顯眼的爛尾樓,嘴角一勾,露出一抹森冷的寒意:
“沒錯,直接殺進去!”
說完,當先向前移動。
三分鐘後,已經到了爛尾樓樓下。
隱約有喊殺聲傳來。
豎耳傾聽片刻,頓時面色微變:“不好,快上樓!”
……
爛尾樓上,寬闊的空間已經圍滿了人,充滿肅殺之氣。
正中央,新月夫人雖然身陷重圍,但依舊鎮定自若。
她身旁,青蓮、藍若二人身上滿是傷痕,雖然依舊勉力站着,但已經是搖搖欲墜。
但二人仍舊堅定的護在新月夫人身前,半步不退。
其餘華青精英高手,能站着的也已經沒有幾個了,情勢危急無比。
“新月夫人,今天你是鐵定走不掉了。”
對面人羣,一個五十多歲的中年男子陰笑着開口:
“聽我一句勸,乖乖放下武器投降,或許還能有一線生機,否則,明年的今天,恐怕就是你的忌日。”
新月夫人根本不在意他的威脅,眼神掃過在場所有人,冷靜無比的開口:
“公孫家、公羊家、連家、賀家、何家,李家,當年圍殺我和我丈夫的主力家族已經來了六家,梅家呢?怎麼沒來,還有其他十幾家,怎麼也沒來?難不成怕我一個柔弱女人嗎?”
“公孫朗,你夠不夠膽告訴我,當年到底是誰指使你們爲啥我和我丈夫的?”
中年男子沒有回答新月夫人的最後一個問題,只是不屑的笑道:“來了六家,已經夠看重你了。”
“若是你那個殘廢丈夫在,或許還會多來幾家,至於你,我們五家足以。”
新月夫人死死盯着他,厲聲道:
“公孫朗,當年我丈夫背上那一刀,是你砍的吧?我一直都記着,總有一天我會還給你!”
“還給我?”
公孫朗仰天狂笑道:“你覺得你還有機會嗎?”
“也不知道你那殘廢丈夫是不是不行了,一點都不懂得憐香惜玉,竟然讓你一個娘們出頭犯險,這真是不應該啊。”
眼中又露出一絲淫邪,陰鷙道:“不若,你跟了我,我保證,絕對不讓你拋頭露面,只需要在家把我伺候得舒舒服服的就好,哈哈……”
“你該死!”
新月夫人俏臉一寒,突然身形一動,對着公孫朗一掌拍出。
公孫朗沒想到她突然出手,朗猝不及防下,只能勉強伸手抵擋,直接被一掌印在手臂上,痛得臉色發青。
“賤人,你找死!”
公孫朗大怒,眼中露出一絲狠辣:“諸位,這賤人是打算頑抗到底了,咱們也不必留手了,一齊動手吧。”
“誰能取得她向上人頭,各憑本事!”
說完,就要動手。
但,就在這時,一個帶着冰冷寒意的聲音陡然響起:
“夫人有沒有機會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你一定沒機會了,就憑你剛剛的話,你的腦袋,我要了!”
聲音清朗,在偌大的爛尾樓中不斷迴響。
公孫朗面色微變,猛然回頭:“是誰?”
腳步聲響起,三道人影緩緩走上樓。
當先一人,正是秦川。
公孫朗眼中露出殺機:“你們是什麼人?膽敢阻擋我們隱世家族辦事,是活得不耐煩了嗎?”
秦川沒有回答他的問題,死死盯着他,道:
“你不敬夫人,罪該萬死,但我給你一次機會,立即跪到夫人面前道歉,我便只取你的腦袋,否則,讓你粉身碎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