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半老徐娘皺了皺眉問道。
“富貴險中求,成大事者不拘小節,而且如果少主真有難,我拼死也會將他救出,你就放心好了。”
“我說的不是這個,而是少主如果真的和清廷公主結婚了,還有了孩子,會不會...。”
“不會的,少主身上流着朱家人的血,那是不可改變的事實,絕不會因爲一個女子和一個意外來的孩子而站在清廷一邊的。”
“如總舵主所言,那孩子也流着朱家人的血,如何處置?”
“殺母留子。”
趙飛凜的目光泛起一絲冷厲。
“依少主的能耐,他要是脫了險,定然會來徹查此事,那大山和琴琴便是他們的突破口,不如...。”
婦人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本舵主答應留他們一命,豈可食言。”
趙飛凜瞪了一眼婦人。
“那便將他們的舌頭和手筋去了。”
這次趙飛凜沒有說什麼。
到了京城,本着臨時告別,鮑晴天和張萱兒分別回了家,妍兒則和傳旨官進了皇宮,納蘭福格則也回了那空無一人的家。
“表哥,從開封開始,你怎麼就心事重重的樣子,到底發生了什麼。”
葛芸和鮑晴天走在街上忍不住問道。
“芸兒,有些事你還是不要知道的好。”
鮑晴天說了一句,便緘口不言,一路沉默着回了葛府。
葛玄不在家,但老管家去優品閣叫了。
臨近中午,葛姚氏很開心,吩咐了廚房多做幾個好菜。
葛玄聽說外甥和女兒回來了,也不管生意多忙,急匆匆的回了家,一看到鮑晴天和葛芸,便一人一個擁抱。
“舅舅,優品閣昆明分店已經開起來了,不過這一個月的盈利全被天兒用掉了。”
“開起來就好,開起來就好,等舅舅安排好人手,便讓人去昆明接替劉掌櫃回來。”
“爹,這次出門,我可是收穫頗豐哦。”
葛芸挽着葛玄的手笑道。
“哦,收穫了些什麼,說給爹聽聽。”
“經商之道,用人之法...。”
“還有中意之人。”
鮑晴天打趣道。
葛芸瞬間臉便紅了。
葛玄看在眼裏,心裏也是樂呵呵的,能得鮑晴天滿意的女婿應該不會差,關鍵是芸兒喜歡。
“別光顧着聊了,先喫飯。”
葛姚氏張羅道。
“來來來,喫飯,喫飯。”
葛玄是真開心啊。
鮑晴天也開心,可他眼底還有一抹憂傷。
他憋了許久,還是忍不住說道:“舅舅,我可能要去很遠很遠的地方當官,有可能幾年都回不來一次。”
葛玄臉色一僵:“這皇上也太能折騰你了吧。”
“表哥,不是北京知州嘛,哪裏遠了。”
葛芸不解的問。
鮑晴天一愣,他忘了還有個表妹在這裏,訕訕一笑道:“北京知州只是個幌子,皇上他要我去臺灣辦差事呢。”
“臺灣啊,那可真夠遠的。”
葛姚氏瞥了眼葛玄說道。
葛玄沉默了片刻,還是說道:“能不能不去。”
“舅舅,上次可以拒絕,恐怕這次不行。”
鮑晴天搖搖頭道。
“那我們全家都搬去臺灣...。”
這次輪到鮑晴天尷尬了。
“舅舅,這優品閣的店才起步沒多久,好不容易積蓄的人脈可不能捨棄,放心吧,舅舅,和去昆明一樣,我盡力早點升官回來。”
“這次又帶芸兒去?”
葛玄看鮑晴天主意已定,也不好在說什麼。
“這次不一樣,要出海,還是不帶芸兒去了。”
“什麼時候出發?”
“就這幾日吧。”
“纔回來又要走...。”
葛玄的臉又板了起來。
“那今天我就好好陪陪舅舅...。”
....
在張府,張萱兒可就沒那麼精明瞭,告別的話很快就被張辭聽出來了。
“萱兒,到底怎麼回事。”
“爹...我們被人陷害了,鮑晴天犯下了滔天大罪。”
張萱兒猶豫了一下,看張辭那嚴肅不罷休的目光終於還是忍不住說出了口。
“他殺了人?”
張辭驚道。
“比殺人的罪還重,他...他把公主妍兒睡了。”
“什麼...。”
張辭幾乎是蹭的一聲就站起來了,目光緊緊的盯着張萱兒。
“爹,你能不能救救他,他要是死了,女兒也不獨活。”
“胡鬧,你連爹孃都不要了?”
“爹...對不起,我...。”
“你先把事情的來龍去脈一五一十的說給爹聽...。”
張辭算是看出來了,張萱兒心裏已經深愛上了鮑晴天,他倒是沒想到區區幾月,二人的進展竟然會如此迅速。
不過鮑晴天他是比較滿意的,人不錯,也有才,不管怎樣能救他當然會救。
張萱兒將大山的事,和在開封的事都一字不漏的說了。
張辭眉頭皺着目光深邃道:“看來這幕後之人很是瞭解你和鮑晴天。”
“是啊,爹,我一直好奇的是那日我也在場,他們爲何不傷害我。”
張萱兒心頭一直有這個疑惑。
張辭微微有了一點眉目,只是想不通他爲何要這麼做,這麼做多他們有什麼好處。
不過就算他知道,他也不可能將人供出來,如果供出來,不僅江湖無義,而且張家也會面臨滅頂之災。
“爹,你快想想辦法,求你啦。”
張萱兒看張辭一直沉吟着,半天也不說話,有些着急。
“那小子那麼聰明,難道沒有對策?”
張辭一時之間也想不出好的辦法問道。
“他...他只想一人攬責。”
“攬責,他攬的起嗎?”
張辭哼道。
“爹,明天他一定會進宮請罪的,那時候就真的全完了。”
“那爹派人把他抓起來。”
“沒用的,你綁的了他的人,綁不了他的心,而且那事終究紙包不住火,一旦東窗事發,那可比主動請罪還可怕。”
“可還能有什麼辦法...。”
張辭也是急的無可奈何,琢磨了半天,忽然眼神眯着看着張萱兒。
“爹,是不是有主意了。”
張萱兒帶着期許的目光問道。
“主意是有,只是對你會很痛苦。”
張辭帶着些憂傷的語氣說道。
“什麼...。”
張萱兒隱隱約約有種不安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