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門響，她一下子轉過頭來，一臉驚恐。
我先出聲：“是我，你沒事吧？在看什麼？”
她搖頭，之後又機械地點頭，嘴裏小聲喃喃道：“我、剛聽到這裏好像有人說話。”
我走過去，看了眼睡的正香的白老爺子，那串五帝錢在他脖子裏掛的好好的。
“你父親說夢話了？”
白曼清擡臉看我，表情有些納悶。
片刻，才小聲又疑惑地道：“不是，好像是別的聲音。”
我笑笑，安慰她：“你是被嚇到了吧？現在已經沒事了，趁天還沒亮，趕緊再睡一會兒。”
白曼清轉頭看我，眼神十分複雜，人也站着不動，一點沒有要睡覺的意思。
我走過去，幫她把旁邊牀上的被子整了整，笑道：“放心吧，沒事了，過了三四點，離天亮就不遠了，真有什麼東西也不會這個時候出來。”
她終於又小聲地冒了一句：“剛纔那些，是不是鬼？”
我：“……”
我覺得我要給這姑娘，普及一下文化知識裏，人體另一種的組成方式，以及人死之後、是否還會存在的問題。
反正她這會兒也沒瞌睡。
把她安置在牀邊坐下，特意給兩人打了兩杯開水，捧在手裏，暖在心裏。
“醫學將人分爲皮膚骨骼等，營養學將人分爲蛋白質，微量元素等，還有把人分爲九大系統，四大組織，總之，各種各樣的分法都有，對吧？”
白曼清點頭，表示明瞭。
白曼清的眉頭皺了一下，大概是在此處卡了一下殼。
我重點解釋：“一般來說，人活着的時候，靈體與肉、體是結合的，死了之後就會分開。這種現象很多見，比如你喫一碗飯，是爲了養着肉身不死，聽一場音樂會或者看一本書，就是爲了靈體的愉悅，也就精神生活。這能懂吧？”
白曼清雖點了頭，但皺着的眉頭卻沒鬆開，甚至還皺的更深了。
我有點懷疑這位高級白領的理解能力了。
但事情開了頭，我總得跟她說清楚，不然接下來的日子裏，她自己隨便一腦補，就能把自己活活嚇死。
“靈體與肉、體合二爲一，人就活着，一旦分開，這個人也就是常說的死了。死了的人，我們能看到他的遺體，而他的精神則去了另一個世界。”
“正常情況下，此人生前若沒什麼遺憾，又是壽終正寢，死後也不會有什麼痛苦，靈體按正常程序，輪迴或昇華隨意；”
“但他若死前有執念，有不甘，或者是橫死的，那靈體上就會帶上怨氣。這怨氣會讓不斷執著於自己的不甘，飄散不去。”
“咱們昨天晚上看到的，就是這些帶有怨氣的靈體。”
我喝了一口杯裏的熱水，擡眼問白曼清：“這麼說能理解了吧？”
她怔了半晌，然後突然眼皮一擡，問我：“可他們爲什麼纏着我家，我家又爲什麼有這麼多人的執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