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我有這個就行。”我把口罩推還給她。
她看到我的符,眼裏立刻充滿濃厚的興致,很不客氣地說:“回頭送我幾張,看着還挺新鮮。”
都不意思一下說買,張口就是要我送,官方人員果然豪橫!
我心裏吐槽,嘴上卻答應的快:“行,於警官不嫌棄就好。”
她眼睛一彎,人已經往屋內走去。
裏面堪比生化房間,雜七雜八,類似化學試驗的瓶瓶罐罐,堆滿一張張長條的桌子。
除此之外,牆上還掛着各類型的刀、針、以及叫不上名的工具,靠一邊牆角則放着一口大缸,裏面盛滿深褐色的血水。
臭味是從血水裏傳出來的,吸一口就能把人幹翻過去的臭。
我正準備轉身走開,就看到官方於晗大人,不知從哪兒找來一根棍,往裏面一戳就攪了起來。
清淨符都擋不住的味,不但往胃裏撲,還往天靈蓋竄。
我忍了幾次,最後還是轉身衝出屋門。
外面的空氣也沒多好,陰溼腥臭,我勉強吸了兩口,又閉了一會兒氣,終於看到勇者於警官從裏面出來。
口罩蓋住大半張臉,光從眼神上看還是很淡定的,讓我懷疑她剛進門的時候,完全是在假吐。
“裏面沒有死人,也不是人血,更像是豬血或者狗血。”她說。
“豬血?他們弄這個做什麼?”
於晗攤了一下手:“要是不漚,弄乾淨點,應該能喫。”
“嘔!!!”
她成功又把我說吐了。
看着我彎腰痛苦的樣子,她笑的“咯咯”作響,開始往第二個房間走。
除了那間生化屋,其它房間基本正常,裏面放着牀鋪桌椅,像是有人住的樣子。
不過每間房裏,靠窗口的牆邊,都貼着一張形貌古怪的畫。
我仔細看了下畫上的東西,跟我先前在外面撿的那尊神相一樣,面目兇惡,但叫不上名來。
倒是於晗,若有所思地道:“這神相,我好像見過。”
“你見過?”我疑惑地問她,“在哪兒?”
她想了一陣子,才說:“好像是九鳳山,也記不太清,很早以前的事了。”
這山上次她就說過,我本來想找時間去看看,卻一直不得空。
現在又經她提起,就更覺得山上詭異。
於晗又盯着畫看了一眼,伸手掀下來,“帶回去一張看看。”
之後就轉身出門。
我看着她掀掉畫後,突然白了一塊的牆面,莫名覺得那地方很怪。
走近了又看,發現牆皮上有一些黑色的絲狀東西,像是牆面裂了縫,但用手去摸又感覺不到。
也不像是筆劃上去的。
已經走到門口的於晗,見我沒跟上去,轉過頭來問:“怎麼了?牆有問題?”
我眼睛還盯着牆面,只餘光掃了她一眼:“牆沒問題,你再看看畫……”
話音沒落,就聽到門口悶“啊”一聲,然後有東西被扔掉在地。
我迅速轉身,看到於晗一手握着另一隻手的手腕,身子下彎,臉上痛苦又遲疑地盯着自己的手。
“別碰。”
我兩步跨過去,剛一伸手,就聽到於晗急喊,並且把手往回縮去。
她手上戴着手套,手心裏已經破了一個小口,但並不能看到裏面怎麼回事。
不過她的神色已經說明一切,畫是有問題的。
我快速從包裏拿出一張符,藉着手裏的蠟燭點着後,直接將符灰按到他的手上。
她微微舒了一口氣,擡頭看我時,額角上已經全是汗珠。
我再次問她:“到底怎麼回事?你現在什麼感覺?”
她往地上的畫看一眼,語氣還算淡定:“被你說着了,這畫有問題,剛纔我手好像被火燙了,很疼,而且感覺有東西往上爬。”
我聽到有東西爬,已經知道不妙,伸手就去掀她的衣袖。
她也十分配合,兩根手指頭捏着手套的邊,不顧疼的一把就將手套反拽了下來。
手掌心上紅色的血口,立刻暴露出來,血口處還在往外冒血,順着掌紋往下流。
從手掌往上,則是一條紅色的血線,藏在皮膚以下,直衝手臂而去。
我蹲在地上,把包裏的東西全翻出來,快速從裏面找能消毒殺菌的藥。
因爲太急,手指頭都有些發顫。
把酒精倒進她手心時,於晗的手也輕顫了一下,但人很精神,還不忘打趣我:“你這是百寶箱啊,什麼都有。”
我沒她樂觀,將一團精酒棉按到她傷口處:“你別笑,這不是普通的傷口,弄不好能要你命。”
她秀氣的眉尖動了一下,突然聲音一軟,嬌俏俏地說:“那常大師要救我呀!”
我真是被她打敗了,怎麼一個正經樣都沒有。
從傷口上看,這畫上應該附了蠱蟲,於晗一動畫,那蟲就直接扎進了她手裏。
我對蠱蟲並不瞭解,也不知道怎麼把它們弄出來。
可是這東西本來就是不善類,我是真擔心於晗會出事。
“你現在還疼嗎?”我看着傷口往上的紅線問她。
她頓了一下才道:“不疼了,你剛纔用符燒過以後,就好了很多。”
我伸手就去翻包裏的符,找了一張一樣的,再次點燃,同樣把符灰撒到她的手心裏。
“先這樣,我們要儘快出去,你這手耽誤不得。”
她的秀眉又是一挑,之後眼睛一彎,給了我個笑,卻並未說話。
最讓我無語的是,她把手一甩,轉頭就又去撿剛纔扔到地上的畫。
我一個大男人都佩服她了,是真的女英雄。
搶先把畫收起來:“我拿着吧,回去一定還你。”
她笑笑說:“現在應該已經沒事了,蟲就那一隻。”
“你的手有事,別亂動,跟在我後面。”我把畫塞進包裏,拉了她沒受傷的手出屋門。
於晗在我身後輕笑,然後捏着嗓音軟軟地道:“常大師好A啊!”
“噗”
我回頭,強行板起臉瞪她。
她卻笑的更歡了,根本不把我話當回事,也不把自己的傷當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