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嘴仍然沒閒着,只是不提畫符的事:“樂樂子呀,你不要嫌我多嘴,我有沒有跟你說過,這是你的爛桃花呀,你跟她耗着沒什麼用的,你就是白白浪費人家姑娘的青春,這樣是很缺德的,你知道嗎?”
我轉身問他:“你給我算過命?”
他走的太急,跟的太緊,一頭撞到我身上,把懷裏的小喫擠了個扁。
自己趕緊護着退回去,瞪我一眼說:“我算不了你的,還不能算算她的,她的真命天子不是你。”
我來了興致:“那是誰?你反正天天閒着沒事,給她搭搭橋牽牽線,成了我請你喫飯。”
“真的?”玄誠子扒拉了一個鴨掌咬在嘴裏,含糊不清地問。
我鄭重回他:“真的。”
他也不管手上是不是有油,拽住我就往裏面走:“你要這麼說,我就得好好給她卜一卦了,爭取早點把她嫁出去。先說好,到時候不可以請我喫一盤炒粉啊!”
我簡直想笑:“我什麼時候請你喫過炒粉?”
“是,你連炒粉都沒請我喫過,你摳死了你。”
我伸手就把他懷裏的小喫搶了過來,順手給了剛好經過的高華彬:“那你別吃了,這也是我買的。”
玄誠子氣到瞪眼,開始追着高華彬搶喫的,也忘了要算命的事。
我回到後院,一推屋門就看到白曼清買的一堆東西。
在那一堆東西之間,還夾着一把套上劍鞘的青冥劍。
玄誠子還回來了。
我把劍抽出來看了看,並未看出有什麼異常,就又放回桌子上。
白曼清買的東西則放到牆角處的一張閒置桌子上。
跟白曼清見過面之後,我更加肯定陳永明會來對付我,而且會很快,所以該準備的東西,也得提前準備起來。
防身能打的符紙一定要有,小傀已經很久沒說話,我也不知道他怎樣,趁現在有時間,把他摸出來放在桌上。
他抖着小尖音問我:“咋了,咋的在這兒還要我出來?”
“咋的不能在叫你這兒出來?”我納悶地問。
他聲音縮在木頭裏,哆哆嗦嗦地叫:“這裏是道觀呀樂樂,你知道道觀是什麼地方嗎?我這身份,能在這兒隨意走動嗎?”
好吧,他不是正常的人,也不是修成正果的仙,是吸收天地煞氣,現在也以煞氣爲生的傀儡。
所以在這種充滿正氣能量的地方,有點扛不住。
不過我倒是很奇怪:“九鳳山你都能去,這只是一個小道觀,怎麼還嚇着了。”
小傀操着一品阿正留下的東北口音懟我:“九鳳山能一樣嗎?那地方住的是道士,修的可是邪法,到處都是陰氣煞靈,這裏是正正經的道觀,前面祖師爺的眼睛雪亮的,趕緊的,把我收起來,我還想多活兩集。”
我:“……”
我把它收了起來,放回包裏。
五帝錢那天在九鳳山也丟的有,大的已經不夠配成一套了,小的威力差點,不過有勝過無。
火鈴印還了玄誠子,我這裏真正稱的上有用的,就只剩半張雷擊桃木紙符。
除此在無拿得出手的法器。
陳永明能這麼大大方方地回來,還入住到陳宅裏去,絕對不會毫無準備。
九鳳山的道士,原本是我最大的目標,現在他們倒了,陳永明卻回來了,一時間我倒不知道,他手裏還會有些什麼人。
所以我手裏這些東西,真的不夠看。
我的目光不由自主看向青冥劍。
這是把古時大師們用的法劍,用的好,是可以斬世間大妖邪的。
只是現在被陰煞之氣所纏,玄誠子說,只要把上面的陰靈超度了,這把劍就能發出正道的光。
也不知道現在開始超度晚不晚?
我把劍拿起來,剛抽出劍鞘,就聽到劍身發出一聲沉重的“嗚咽”聲,有黑氣從上面一溜轉過,又埋入到劍身裏。
超度法器上的陰靈我沒試過,爲防意外,還是去找玄誠子問了一下。
誰知道他這次鋸了嘴,一個字都不跟我說,只搖頭,還趕着我走。
然後自己繼續去追高華彬,搶喫的。
高華彬一邊跑,一邊往嘴裏塞,他們追趕的功夫,一小袋零食已經快塞完了,也不知道玄誠子追上他有什麼用?
沒有人問,我還是得開始,爲了能更好地對付陳永明。
去道觀裏拿了線香,又貼了一張六甲符在身上,同時把門窗封上。
線香燃在桌子上,青冥劍就放在它之下,先選了我熟悉的超度陰靈的度靈咒開始念。
才唸了兩句,劍身上的黑氣就突然暴漲,竄了幾尺來高。
嗚咽聲、大笑聲、還有淒厲的慘叫聲,混在一起,撲天蓋地向我撲來。
我雙手掐決,儘量穩住心神目光凝在香頭上,繼續念。
第三句沒念完,劍身在桌子上“哐當”一聲跳了起來,同時發出“嗷”的一聲響,之後,大團大團的黑氣從劍裏涌動出來,圍在屋中四處亂撞。
陰靈撞到我身上時,我直接往後倒去,胸口處竟然像被人狠狠刺了一劍,疼的厲害。
但並沒有完,胳膊、後背、甚至頭上都被刺到了。
沒有傷口,卻能感覺到清晰的刺傷痛,好像我周圍有無數的人,每人手裏都拿着一把利劍,不管方向,不分輕重亂劈亂削。
不過片刻,或許連一分鐘都沒有,我就趴在地上站不起來了。
提前貼到身上的六甲符被劈成數條,落在面前,竟然半點用也沒有。
我兩手攥緊,努力想站起來,可頭剛一擡起,就又被削了一劍,整個後腦勺都是木的,已然失去了知覺。
後脖頸和耳邊呼嘯過凌厲的冷風,傳至全身,凍的人發僵。
這特麼是個什麼玩意兒?玄誠子怕是想滅了我,纔給我說的這個方法,再這麼超度下去,我得被劍先度了。
我一邊在心裏暗咒,一邊把力氣往兩手掌心裏攢。
我想把劍身還回劍鞘裏,不知道這樣能不能阻止陰靈,但總得試一試。
捏着手有幾十秒,手臂的疼感才輕了一點,也有了一絲力氣,手心裏更是攥出了一絲熱意。
我一下從地上起來,伸手就往劍身上抓去。
身後凌厲的劍風,還在不管不顧地橫劈直砍,除了砍我,還砍到了別的東西。
桌子碎了,牀角被削去一塊,後面的電暖扇跟鐵器相撞,發出一陣牙酸的聲音。
但,劍被我抓到了手裏。
我一把拎起來,直接往劍鞘裏插去。
就在這時,劍身卻又是一震,有什麼東西順着劍身往我身上直竄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