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手剛遲疑片刻,血屍就到了眼前。
不過有金光神咒護在我全身,它們轉了一圈,也沒找到下手的地方。
翠蓮從蛇身上起來,手裏拿着兩截斷蛇,還“嘀嘀嗒嗒”往下流血。
她飄在半空中對我喊話:“是小姐讓我來接應你的,你要想破陣,快跟我走。”
我不太相信她。
那些蛇是她的,一見我就做出攻擊的樣子,說沒她指示,鬼都不會信。
但我想看看,他們還有多少後招在後面。
所以就假裝相信,還問了一句:“王姑娘還好吧?她回來她爹沒爲難她吧?”
翠蓮看了我一眼,眼神裏還帶着痛心和不滿,但話說的很好聽:“有你這句話,小姐喫苦也值得了。”
喫苦值不值得這事,除了本人,誰也無權說話。
我沒再繼續這個話題,問她陣眼在什麼地方。
“跟我走。”她說,身子一起就往前飛去。
那些血屍不比她弱,但卻沒一具攻擊她。
但我想跟上她,難度卻很大,得不停的給自己清路,除了把血屍清開,還有周邊圍攏的,越來越密的樹枝,以及腳下高低不平的土墳。
土墳剛開始沒什麼變化,可是沒過多久,就變異了,當血屍攻擊不到我時,它們會裂開。
字面上的裂開,我一靠近,原本的墳包,就從中間往四周裂,裂成一個個大的墳坑。
我敢跳進去,墳坑裏的土立馬就往上封。
速度快到,我來不及擡腳,土就能封到腰。
試過一次,差點被活埋進去後,我就儘量躲着它們走。
這樣,速度也就更慢了。
翠蓮不管那麼多,她跟看不到下面發生的事一樣,只一個勁地催我:“姑爺,你快一點呀,再晚小姐都撐不住了。”
我一劍劈到一個血屍的頭上,腳下起伏兩下,快速跳過一個墳坑,才喘過氣回她:“怎麼你家小姐也來了?”
“來了呀,這麼大的事,她不放心你。”
說的好有道理,我現在半個字也不信她了。
艱難地走了半個多小時,被一座房子擋住去路。
樣子像房子,有門有窗,但是圓形的,門口還擺着一塊石板桌。
一座大型墳墓。
翠蓮一頭就紮了進去。
我跟在她後面,沒急着進去,先轉身看血屍的反應。
它們似乎有點忌諱這裏,奔到跟前,圍着“嗷嗷”亂叫,就是不往裏走。
有可能這裏真是陣眼,也有可能是死地。
進去的翠蓮又探出頭,急着叫我:“姑爺,你愣什麼,快進來。”
進去前,我把青冥劍留在了外面。
這是我的眼,能幫我看着外面的動靜。
從墓穴入口進去,有幾個階梯,再往下,就是純泥土,一踩一個沾腳。
沒多大一會兒,我兩隻鞋上就全是沾,重的要命。
翠蓮走的很輕鬆,而且速度也很快,從裏面“嗖”一下就過去了,手裏始終拿着兩根斷蛇。
蛇血的腥味和泥土的鹹味,把整個墓道充斥的分外難聞。
我用袖子掩住口鼻,跟她走了大概十多米,眼前突然開擴,也出現了亮光。
兩頭還有兩個。
兩頭的我認識,是黃老邪和王瀾若。
坐在地上的六個面生,全都垂頭耷腦,看着快不行的樣子。
應該是那六個保安。
王瀾若也看到了我,出聲叫道:“常樂,你快過來,我們扛不住了。”
黃老邪額頭上都是汗,兩隻手推着石棺蓋,他快速往我這邊看一眼,就又把臉轉了回去。
“爺,想辦法弄住這棺蓋,合上我們就完了。”
翠蓮已經去幫王瀾若了,她連蛇都不要了,就扔在一旁的地上,跟她一起把石棺蓋往後推。
但那棺蓋還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變窄,現在只剩一個拳頭那麼大縫了。
全靠體力根本就不行。
我問他們:“這裏面是不是有機關?”
三人同時搖頭:“不知道,你快想辦法。”
我在墓室裏快速走了一圈,一點發現也沒有,主要咱也不是盜墓專業,完全不知道里面的構造。
而那些似是而非的東西,也不敢隨便亂動,還怕觸到暗器的機關。
回來的時候,石棺的縫已經剩一個鴨蛋那麼小了。
黃老邪的汗都流進了眼睛裏,他眨巴好幾下,才勉強把眼睛睜開,偏頭過來看我。
王瀾若也一臉焦急,頭髮都差點豎起來。
我也着急,手在包裏抄着想找個合適的東西,能阻止棺蓋合上。
至於爲什麼合上我們會死,只能等他們來說。
包裏能用的東西太少了,火鈴印是木製的,在石棺上根本不行。
我的手很快碰到了另一個東西。
稱砣。
在碰到的一剎那,我想都沒想就拿了出來,然後一邊一個往棺材的開口處卡。
王瀾若問:“這是什麼東西,管用嗎?”
黃老邪也看我。
我沒回他們,只是用手把着,把稱砣儘量卡在一個合適的位置。
棺蓋被稱砣成功卡住,不再往前移動。
王瀾若和黃老邪同時鬆了一口氣,擦着頭上的汗說:“還真管用。”
我扒着留下來的空隙問他們:“這裏面是什麼?”
王瀾若:“血屍的祖宗。”
黃老邪接口:“想辦法把他弄了,外面那些就沒有了,要是棺蓋合上,就沒什麼能制住外面那些了,用不了多久,就能把整個古城給淹了。”
我看他們的樣子就知道,這血屍應該不好毀掉。
“說吧,怎麼才能把他弄了,我來。”我開口。
黃老邪搖頭:“還沒想到方法,你來想辦法吧。”
我轉向王瀾若:“這東西在你家門口,你有什麼建議。”
她皺着臉看我:“人家怎麼知道?人家平時都沒出過門,也沒見過這種東西噠。”
我雞皮疙瘩“嗖”一下又冒了起來,趕緊點頭:“好好好,我想辦法。”
我從包裏拿了兩張符出來,立刻遭到黃老邪的打擊:“爺,你那符是護身用的,貼他身上不行吧?”
我沒理他,把符貼到自己身上。
然後扯過下衣襬,“喫”地撕下來一條,把自己右手食指中指刺破,就着血跡,快速在布條上畫了一個殺靈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