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在茶樓大門口東張西望着,大約過了5分鐘,豆麥騎着電動車來了,她一眼就看到了常文,皺着眉頭埋怨道:“窩囊廢,你…你也太不講究了吧,你看你,穿着一身油膩的工作服,哪兒像和女友約會呀。”
常文故意穿了一套工作服,就是想出豆麥的洋相,好讓那個男人知道,她只是談了一個賣苦力的低檔男人。
“我…我剛把老闆送去參加宴會,來不及換衣服。”
豆麥見旁邊有一個小百貨商店,急忙竄了進去,買了一套西服。
她氣呼呼的把衣服摔到常文懷裏,呵斥道:“還不快到衛生間去把衣服換了。”
常文呵呵一笑,進了茶樓的衛生間。
豆麥在1樓大廳裏找了個僻靜的桌子,正在看茶譜。
她擡頭瞅了常文一眼,滿意的說:“這纔像那麼一回事了。”
常文剛坐定,一個梳着小背頭的男人走進了茶樓,他四處瞅了瞅,朝着豆麥和常文走了過來。
豆麥小聲說:“就是這個小背頭男人,等會兒你見了他,要顯出高傲的模樣,不要太卑微了。”
小背頭走到桌前,兩眼盯着常文,冷冷的問:“你就是豆麥的新男友?”
常文趕緊站起來,恭敬的說:“先生,您好。我就是豆麥的男朋友,姓王,名三麻子。”
小背頭嘻嘻笑着說:“王三麻子,這個名字好,既通俗,又接地氣。豆麥,你找的新男友確實不錯,光看名字就知道他是一個很了不起的人。”
常文故意鬧了個笑話,就是想作賤豆麥。
豆麥一臉的惱怒之色,辯解道:“他…他是跟你開玩笑的,他叫王乾坤,就是扭轉乾坤的意思。”
“哈哈…還想扭轉乾坤,真有雄心壯志呀。老兄,咱倆握個手。”
常文故意點頭哈腰的伸出手。
小背頭握手時用了點勁,常文誇張的叫喚着:“哎呦!你…你把我的手捏疼了。”
“呵呵…原來是個紙人啊,豆麥,你的眼界真高啊,找了一個這麼壯實的男人。”
常文用袖子擦了一下凳子,恭敬的說:“您請坐。”
他的這種做派就像是茶樓的服務員,甚至比服務員還要卑微。
小背頭拍了拍常文的肩膀,說道:“謝謝你,瞧你的模樣,應該是服務員出身吧?你是在飯店裏幹,還是在旅社裏幹?不會是在足浴店給富婆們洗腳吧?”
“我…我在足浴店幹過,專門給富婆們捏腳丫子;我還在飯店幹過,給人端茶遞水;我還在殯儀館幹過,給死人穿衣服……”
豆麥怒不可遏的說道:“窩囊廢,你就別在這演戲了,老孃瞎了眼,找了你這麼一個臭男人,你給我滾蛋!”
常文呵呵一笑,對小背頭說:“您在這慢慢的喝茶,那我就先走了。”
常文拍屁股一走了之。
豆麥氣得直喘氣,她做夢也沒想到:這個窩囊廢竟然把她戲弄了一番,讓他在前男友的面前丟了大丑。
豆麥一時下不了地,但她的腦瓜子轉得快,解釋道:“下午,我和男友吵了一架,所以他故意出我的醜。其實,他剛纔的所有言行都是在演戲。我告訴你:他是富二代,家產數億,他擔任高管,月薪十萬塊,而且,他還是美國的留學博士……”
小背頭打斷豆麥的話,嘲笑道:“得了,你就別裝腔作勢了,不管怎麼說,老子也是喝過洋墨水的碩士,現在又在大公司當文員,月薪2萬,比上不足比下有餘,配你是綽綽有餘了。我看,你就別這山望着那山高,喫着碗裏看着鍋裏,弄到最後,恐怕你會竹籃打水一場空。”
豆麥氣得渾身發抖,聲嘶力竭的叫道:“我…我就是找個討飯的乞丐,也不稀罕你。”
豆麥拂袖而去。
小背頭冷笑着說道:“豆麥,我奉勸你冷靜一點,好好權衡一下,還是和我重續前緣吧。”
豆麥衝出茶館,打了一輛出租車,直奔豆沙家而來。
常文一進家門,豆沙就急吼吼的問:“你咋這麼快就回來了,見面還順利嗎?沒出啥事吧?”
“呵呵…我就說了幾句話,豆麥就把我趕回來了。”
豆沙喫驚的問:“豆麥憑啥把你趕回來?”
還沒等常文回答,豆麥就一陣風地闖了進來。
“豆麥,我正在問常文呢,你倆是咋了?”
豆麥揮舞着提包,朝着常文的腦袋砸過來。
常文頭一低,躲過了這一砸。
豆麥張牙舞爪的撲上來,兩隻手揮舞着要撓常文的臉。
常文躲閃着,圍着飯桌轉着圈。
丁菲從臥室裏走出來,大吼了一聲:“你們這是要造反呀?都給我坐下。”
豆麥氣鼓鼓的往椅子上一坐,帶着哭腔說:“大伯母,你給我評評理,窩囊廢今天晚上讓我出了大丑,他得給我一個說法。”
丁菲一頭霧水,問道:“窩囊廢還敢惹你?他沒這個膽量呀。”
豆沙解釋道:“最近,豆麥的一個大學男同學糾纏他,非要和他談朋友,爲了擺脫他,豆麥讓常文假裝成她的男友,今晚和那個賴皮狗見了面,也不知道見面時出了啥事。”
“大伯母,常文故意出我的洋相,說他曾經在足浴店裏幹過,給富婆捏腳丫子,還說在殯儀館幹過,給死人穿衣服,他這麼說,不是在那個男人的面前出我的洋相嗎?”
丁菲緊鎖着眉頭,質問道:“窩囊廢,你幹嘛要這麼說?”
“我說的是實話,我確實在足浴店給富婆捏過腳丫子,在殯儀館給死人穿過衣服。”
丁菲轉臉問豆沙:“他說的是實話嗎?”
豆沙從沒跟常文聊過天,也沒深究過他的過去,所以,他對常文的歷史一無所知,不過,豆沙想替常文掩飾,便撒謊道:“常文確實在足浴店和殯儀館幹過,他沒說假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