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嘻笑着說:“奶奶,我發現何菜花心腸很軟,就利用了這一點,讓她乖乖打消了跳樓的念頭。”
豆奶表揚了豆米幾句。
她掛了電話,喃喃自語道:“何菜花心腸軟,這一點值得利用。”
第二天,豆奶喫完了早飯,給常文打了一個電話:“孫女婿,你馬上到旅社去把何菜花接到富豪花園別墅來,我想和她談談。”
“好的,我馬上去接何菜花。”
常文名正言順的去了旅社,對何菜花說:“豆奶要見你,看來是要跟你攤牌了,你記住:一定要咬死一千萬的賠償數額,少一分錢都別答應。”
何菜花點點頭。
常文對王豆說:“你在旅社裏別出去,當心外面有危險。”
他很擔心豆奶會對王豆下手,豆奶是個心毒手辣的女人,啥事都幹得出來,不得不防啊。
大力士雖然在旅社裏保護着母子倆,可是,百密也有一疏,要是王豆上了街,突然被一輛飛馳的摩托車撞了,只怕大力士也只能乾瞪眼。
王豆聽話的說:“我不出去,就在房間裏呆着。”
常文帶着何菜花去了富豪花園別墅。
豆奶一見到何菜花,親熱的拉着她的手,連聲說:“大妹子,這麼多年讓你喫苦了,你看你,咋早不來呢?”
“我…我本來不想來的,可是,前一段時間患了絕症,我擔心自己死了,王豆沒人管,這才讓王豆來找他爸。”
“大妹子,豆永利對不起你,我也對不起你呀,一想起這些,我的心都是痛的。”
豆奶說着,竟然還擠出了幾滴眼淚。
這幾滴眼淚把何菜花打動了,她趕忙安慰道:“豆奶,您…您別傷心了,都是我不對,二十九年前,要是我沒給豆爺喂蜂蜜水,也就不會出現這檔子事了。”
“大妹子,不怪你,也不怪豆爺,這都是命中註定的,也是緣分呀。”
豆奶讓何菜花坐在自己的身邊,她緊緊的拉着何菜花的手,似乎就像親密的母女倆。
常文一看就知道,豆奶又在耍心眼兒,她這是口蜜腹劍呀。
豆奶對常文說:“你先去忙吧,我和大妹子嘮嘮家常。”
常文走了。
他有些忐忑不安,不知道豆奶會在何菜花的面前耍什麼鬼花招。
豆奶抓住了何菜花心腸軟這一點,打定主意賣慘,博得何菜花的同情,這樣就可以少給母子倆一點經濟補償。
豆奶流着眼淚說:“大妹子,三年前豆爺死了,你知道他是咋死的嗎?我告訴你:是被人逼債逼死的。”
“啊!豆爺欠了人家的債?”
“是啊,這幾年豆家的公司不景氣,外面欠了不少錢,那些人每天跑來找豆爺逼債,搞的豆爺飯喫不下,覺睡不着,所以,他的高血壓病就犯了。有一天,人家又來逼債,還打了豆爺一拳頭,就是這一拳頭讓豆爺送了命。”
“啊!兇手被法辦了吧?”
何菜花傷心落了淚。
雖然她和豆爺沒啥深厚的感情,可是,畢竟也認識了豆爺一場,而且,她和豆爺還有了一個兒子,多少還是有點感情的。
“大妹子,豆爺死後,我一個老太太勉強支撐着公司,你看我,現在累得枯瘦如柴。”
其實,豆奶是個胖老太太,她說這話,簡直是有點恬不知恥。
豆奶也覺察到自己說的話難以自圓其說,便解釋道:“大妹子,以前我是個大胖子,有一百八十斤重,現在瘦得只剩下一百四十斤了,一年就掉十多斤呀。”
“豆奶,您真的挺不容易的。”
“可外人不知道啊,都以爲豆家的永利公司是個大公司,卻不知道只是個空架子了。”
豆奶哭窮叫慘,就是爲了博得何菜花的同情,少給她一點兒經濟補償。
豆奶說到這裏,竟然嚎啕大哭起來。
她邊哭邊訴說着:“有誰知道我心裏的苦呀,我…我早就不想活了,不知道多少次,我都想一頭撞死,到豆爺那兒去……”
“豆奶,您得想開點呀。”
“大妹子,只有你同情我,只有你憐憫我,除了你,人家都是想喫我的肉,喝我的血……”
何菜花同情的說:“豆奶,我理解您,我知道您的苦處,咱倆都是一根苦藤上的兩個瓜呀。”
豆奶在心裏暗自好笑,她偷偷對何菜花翻了個白眼,惱怒的想:你這個女人挺有心計的,趁我老公喝醉時,竟然和他睡在了一起,還幫他生了一個野兒子,哼!你這麼做,不就是想訛豆家一筆錢嗎?
豆奶看時機成熟了,說道:“大妹子,王豆是豆家的骨血,可是,王豆是個私生子呀,這事兒要是傳出去了,豆爺的名聲就壞了,雖然他死了,可人家還是會照樣說他的壞話,難道你忍心讓豆爺在九泉之下也睡不安穩嗎?”
“我…我不想壞了豆爺的名聲。”
“大妹子,我很想讓王豆認祖歸宗,可是,我得顧及豆爺的名聲呀,你能理解嗎?”
“我能理解,我完全能理解,我也沒想讓王豆認祖歸宗,我……”
何菜花本想說:我只是想讓兒子在豆家謀一份職業,給他一碗飯喫。
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她想起了常文的叮囑:你一定要咬死一千萬這個數額。
“大妹子,你真是個通情達理的人,既然你不想讓王豆認祖歸宗,我也沒意見,不過,我們豆家總得給王豆一筆補償金,你說,想要多少?”
何菜花的嘴脣蠕動了一下,她本想說:要一千萬。
她實在開不了這個口啊,剛纔,豆奶哭訴了半天,說豆家的公司已經債臺高築,馬上就要倒閉了,在這種情況下,她怎麼好意思獅子大開口呢。
何菜花張了幾次口,都沒說出一千萬這個數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