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一進別墅,又碰到了老丈人豆大貴。
豆大貴瞅着常文的雙肩包問道:“你又給豆奶送啥來啦?”
“爸,豆奶給豆沙打電話,說她想喫蛋糕,豆沙給奶奶買了,讓我送過來。”
常文說完,趕緊三步並作兩步上了樓。
豆大貴叫嚷道:“女婿,你跑個啥?讓我看看是啥蛋糕,要是好喫的話,也給我買一份。”
常文扭頭說道:“爸,明天我就給你買一份送來。”
常文的說話聲被豆奶聽見了,她打開了臥室的門,笑眯眯的說:“女婿啊,看來你有收穫了。”
常文進了豆奶的臥室,他關上門,故作神祕的說:“奶奶,昨天我去求了老闆,還給他磕了一個頭,老闆見我可憐,就同意借給我二十萬。”
常文從雙肩包裏掏出二十疊百元大鈔,問道:“奶奶,放在哪兒?”
“還是放在那個提包裏,我就不信了,這一次還能被調了包。”
常文說:“奶奶,一共就二十萬塊錢,放在那個大提包裏,有點兒虛張聲勢了,我看就放在我這個雙肩包裏,到時候好背。”
豆奶拉開雙肩包,把二十疊現金都拿了出來,一疊一疊的翻看着,嘴裏嘀咕道:“這次我得認真檢查一下。”
常文建議道:“奶奶,這次我陪着您去,這個雙肩包我揹着,我就不相信了,誰還能在我的背上調包。”
豆奶點點頭,說道:“孫女婿,事不宜遲,咱們現在就去。”
常文把二十萬現金又放回雙肩包裏,背起包,扶着豆奶出了門。
豆大貴瞅着常文和豆奶,問道:“媽,您要到哪去?”
“我要孫女婿送我到朋友家去,我們幾個朋友約好了,今天一起唱歌。”
豆大貴撇撇嘴,說道:“媽,您讓豆沙買的蛋糕,原來不是自己喫呀。”
豆奶一臉的迷惑之色。
常文趕忙說道:“奶奶剛纔說了,豆沙給她買的蛋糕,她喜歡喫,奶奶的朋友也喜歡喫,所以,就讓把蛋糕再背到奶奶的朋友家去。”
豆奶領悟了,對着常文笑了笑。
一出別墅的大門,豆奶就問:“孫女婿,剛纔你的老丈人是不是問你背的啥?”
“是啊,我老丈人總喜歡問東問西的,我撒謊說,雙肩包裏是豆沙給您買的蛋糕。”
“呵呵…沒想到你這個窩囊廢也挺有心眼的,當初,我們都認爲你是窩囊廢,看來我們都瞎了眼呀。”
“奶奶,我就是窩囊廢。”
常文開着轎車把豆奶送到了勝利路上的餛飩攤點。
豆奶坐在車上,對賣餛飩的大嫂說:“你給兒子打個電話,讓他馬上過來一趟。”
賣餛飩的大嫂掏出手機給兒子打了電話,不到半個小時,鐵錘就騎着摩托過來了。
鐵錘戴着頭盔,所以,常文看不到他的面孔。
豆奶對鐵錘說:“你騎着摩托在前面帶路,我們到你家去。”
買餛飩的大嫂對兒子招招手,小聲叮囑了幾句。
半個小時後,轎車停在了一個破舊的小院子門前。
豆奶沒有下車,對常文說:“你跟着他到家裏去,讓他把錢點一遍,然後寫個收條。”
常文揹着雙肩包下了車,跟着小夥子進了院子。
常文搭訕道:“你叫錘子,這名子挺不錯。”
“你咋知道我叫錘子?”
“你媽告訴我的呀。”
錘子取下頭盔,放在摩托車的後座上,說道:“進屋去吧。”
進了屋,錘子打開電燈。
常文取下雙肩包,從裏面拿出二十疊百元大鈔,說道:“這是二十萬,你點一下,點清楚了,就給我寫一張收條。”
錘子在凳子上坐下,開始點數,點了半個小時,總算是把二十萬塊錢點清楚了。
他長嘆了一口氣,嘀咕道:“真沒想到點錢還這麼累人,那些有錢人,莫非是僱人點錢?”
“沒錯吧?”
“沒錯,二十萬,這次總算是給了真錢,上次,給了我一百疊白紙,沒這麼騙人的。”
“錘子,沒人騙你,那一包錢被人調了包,現在,還沒查出調包的人。”
錘子從抽屜裏拿出一張皺巴巴的紙,在上面寫道:收到二十萬。
“錘子,你籤個名,再按上手印。”
錘子簽了名,又按了手印,把收條遞給常文。
常文看了看收條,問道:“你讀了幾年書?”
“讀了三年。”
“你咋只讀了三年書呢?”
“我家沒錢,我也讀不進去,讀了三年就夠了,只要能寫自己的名字,也能看得懂街上的商店名字,公交站牌上的車站名字,這不就夠了嗎。”
“夠了,確實夠了。錘子,我問你:你爸是咋死的?”
“我爸晚上偷人家的包穀,被發現了,人家放了兩條狗追我爸,我爸拼命的跑,不小心從懸崖上跌了下去,把腦袋摔爛了,當場就死了。”
常文嘆了一口氣,又問道:“你知道二十萬是幹啥的?”
錘子搖搖頭,說道:“我媽叫我收這些錢,然後……”
錘子說了半截話,就把後面的話嚥下去了,他吹鬍子瞪眼的問:“你問這些幹嘛?我媽說了,關於這個錢的事,不能告訴任何人。”
常文沒有繼續問下去,他擡眼瞅了瞅這間屋子,屋子裏只有兩張牀,一張桌子,幾個板凳,真可謂是家徒四壁呀。
常文走出了院子,上了出租車,他把收條遞給豆奶。
豆奶仔細看了收條,嘀咕了一聲:“這字寫得像狗爬一樣,豆爺真是太悲催了,生了這麼一個笨蛋兒子,幸虧豆爺死了,不然,見兒子這麼熊包,只怕會一頭鑽進老鼠洞。”
常文從後視鏡裏看到牆角露出了一個腦袋,他認出來了,這個人就是瘦猴子。
常文剛把轎車開出小巷子,發現在巷子口坐着一個戴着草帽的人,從身形上來判斷,應該是大力士。
王小曼已經在這兒佈下了天羅地網,就等着那個幕後操縱者上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