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寶威脅道:“我妹妹要死了,你就得陪葬,我妹妹要是醒不過來,你就得伺候她一輩子。”
莊路陪着小心,說道:“趕緊把你妹妹送到b市去搶救,也許很快就能好起來的。”
阿寶瞅了阿紅一眼,說道:“還是到我們老家縣裏的醫院去搶救吧,我擔心你在b市的醫院有熟人,會給我妹妹用差藥。”
阿寶駕駛着一輛破舊的別克車,他把妹妹放在車廂裏,臨走時說:“你等着,到時候救治的費用你得掏,還得付我妹妹的營養費、誤工費。”
莊路忙不迭的說:“阿紅的費用我都會負責的,而且會負責到底,你放心吧。”
莊路掏出身上僅有的五千塊錢,遞給了阿寶。
阿寶帶着妹妹阿紅走了。
五天後,阿寶帶着一幫人到小莊村來,他揮舞着手上的一張診斷書,叫囂道:“我妹妹阿紅已經成了植物人,你得負責她一輩子。”
莊路嚇得目瞪口呆,他原以爲最多花個萬把塊錢的搶救費也就行了,沒想到阿紅竟然成了植物人。
“你…你讓我咋負責?”
“你要娶我妹妹阿紅,一輩子伺候她,如果我妹妹活不到八十歲,我饒不了你,會讓你一命抵一命。”
阿紅個子矮小,皮膚又黑,一頭稀疏的黃髮,塌鼻子,暴牙齒,要多醜有多醜。
要讓莊路娶阿紅爲妻,還不如讓莊路一頭撞死得了。
莊路撒謊道:“我…我已經有未婚妻了……”
阿寶氣勢洶洶的叫嚷着:“你要是不娶我妹妹爲妻,那也得負責我妹妹這一輩子的治療費和生活費,我算了算,如果我妹妹活到五十歲,治療費加生活費得三百萬,少一個子兒都不行。”
莊路差一點嚇暈過去,三百萬對他來說可是一個天文數字。
莊路的父母親都是下崗職工,兩人的退休工資加起來才四千塊,還不夠看病的錢。
父母節省下來的三十萬都給了莊路,讓他承包了一百畝的果園。
莊路父母的家底都掏空了,莊路的身上也沒有分文。
要讓他付三百萬,還不如讓他去上吊。
阿寶鬧騰了半天,把莊路小草屋裏的東西全都砸爛了。
莊路跪在地上哀求道:“我…我實在是拿不出這麼多錢……”
跟阿寶一起來的一個兄弟勸說道:“我看這小子是個窮光蛋,你就是把他賣了,也賣不出三百萬,我看,就讓他出五十萬得了。”
從三百萬一下子降到五十萬,莊路總算喘了一口氣。
他喃喃的說:“我…我想辦法湊五十萬給你,不過,咱得籤一個協議,就此了斷。”
阿寶氣勢洶洶的說:“要不是這位兄弟勸我,我要的三百萬你一分都不能少,既然我兄弟開了口,我就給兄弟一個面子,小子,你害死了我妹妹,只賠五十萬,到哪兒都說不過去呀。”
阿寶的那個兄弟打圓場:“算了,你要是逼狠了,這小子要是上吊自殺了,豈不是一分錢都拿不到?我看,就饒了這小子一次,讓他三天內湊齊五十萬。”
莊路回到了b市,他登門拜訪了十幾個大學同學,可是,這些同學都說自己混得不好,連房子都沒買,連一塊錢都不願意借給他。
莊路走投無路了,他掏出身上僅有的八十塊錢,要了一瓶白酒,炒了兩個素菜,喝得叮嚀大醉。
深夜十一點鐘,飯店要打烊了,老闆把莊路趕出了飯店。
莊路喝得醉醺醺的,他歪歪倒倒的在大街上走着。
豆沙在公司開完會,騎着電動車往家裏趕,她突然發現了莊路。
自從大學畢業後,豆沙的父母不同意她和莊路談朋友,豆沙便和莊路分了手,一晃五年過去了,他倆一直沒有見過面。
“莊路,你…你喝醉了。”
“呵呵…我沒醉,我…我還能喝呢,我…我認識你,你叫豆沙……”
“莊路,你這是要到哪去呀,深更半夜的,快回家吧。”
“我…我沒家了,我的家都被我敗了,敗得精光,我…我以後就得流落街頭……”
莊路唱起了流浪者之歌,歌聲在夜空中迴旋,分外的悽慘。
豆沙攔住了一輛出租車,請司機幫忙把莊路塞進了車裏。
“莊路,你家住在哪兒?”
豆沙和莊路是大學同學,兩人在大三時開始戀愛,不過,豆沙從來沒有去過莊路的家。
每次豆沙要去拜訪莊路的父母,莊路總是推辭道:“我爸媽走親戚去了,不在家,以後再去吧。”
莊路的家太寒酸了,他不好意思讓豆沙到他家去。
“我…我沒家了……”
莊路腦袋一歪,在出租車上睡着了。
豆沙總不能把莊路扔在馬路上不管,她想了想,讓出租車去了自己家。
豆沙讓出租車司機幫忙,把莊路扶進了自己的家。
她本想讓莊路睡在客廳的小牀上,可不巧的是:那天小牀上的被褥不小心被茶水弄溼了。
於是,豆沙只好把莊路弄到自己的臥室裏,讓他睡在自己的牀上。
豆沙看着酣睡的莊路,他不知道該怎麼辦好。
如果常文在家,那倒是無所謂。
問題是常文不在家,她和莊路孤男寡女,如果住在一個屋檐下,顯然會引起人們的非議,這事兒要是傳到了常文的耳朵裏,也會引起誤會。
豆沙本想給父親打個電話,讓父親來陪着莊路,可又一想:父母早就不同意她和莊路戀愛,現在看到自己把莊路弄回家來,肯定會大爲光火。
豆沙又想給豆米打電話,讓她來陪自己一晚上,也好有個證人,說明自己和莊路只是在街上偶遇的,在沒有辦法的情況下,才把莊路弄回自己的家。
豆沙掏出手機,正想給豆米打電話,又一想:豆米的嘴巴太長,要是讓她知道自己把莊路弄回了家,一定會四處宣揚,到時候會鬧出緋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