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覺得身上有些冷,這才突然發現:他已經走到田野中去了。
“我這是在哪?在哪兒呀?”
朱聰掏出手機,打了一個報警電話。
半個小時後,開來了一輛警車,把他送回了家。
朱聰沒有對警察說啥,因爲,說啥也沒用了,就算是說了,誰又會信呢。
所有的人都會認爲朱聰玩弄了女人。
朱聰發起了高燒,他不停的說着胡話:“我沒有玩弄女人,我真的沒有……”
朱聰的父母嚇壞了,趕緊喊來了鄰居,把朱聰送進了醫院。
他患的是重感冒,醫生給他掛了一瓶消炎水。
朱聰正在急救室裏打點滴,手機鈴聲響了。
電話是副館長打來的。
“朱聰,你跑到哪去了?今天怎麼沒來上班呀?我問你:賑災的劇本寫好了沒有?”
“館長,我病了,正在醫院吊水呢。”
“朱聰,你呀,真是懶人多病,就算是生病了,也要輕傷不下火線嘛,你一個年輕人,得了點小病,就躺在醫院裏,像什麼話!”
朱聰滿肚子的委屈,可是,他能向誰傾訴呢?
“館長,我下午就來上班,賑災的劇本已經打好了初稿,我今天下午再修改一遍,下班前就能交給您了。”
“好的,我五點鐘在辦公室等你,到時候,我要看到修改好的劇本。”
中午十二點多鐘,終於掛完了一瓶水。
雖然還沒有退燒,可是,體溫已經降到了三十八度。
“爸媽,我得到班上去,還有一個劇本要修改。”
朱聰拖着病體,騎上電動車去了文化館。
他昏昏沉沉的修改完劇本,在五點之前送到了副館長的辦公室。
副館長冷冷的問:“你病好?”
“快好了。”
副館長接過劇本,認真看了一遍。
他用手指敲着桌子,不滿的說:“小朱呀,你來到文化館好幾年了,咋就沒一點長進呢?你看你,每次寫的劇本都這麼污拉稀,簡直就是一個次品,這樣的劇本,怎麼能上演呢?”
“館長,您多提意見,我再修改。”
“哎!小朱呀,你真是爛泥扶不上牆,我看,你不適合呆在文化館了。”
聽副館長的口氣,好像要把朱聰解僱了。
朱聰是合同工,簽了五年的合同,今年是第四年了。
也就是說,朱聰只能在文化館再幹一年,就得捲鋪蓋滾蛋了。
“館長,我會努力的。”
“哎!這不是努不努力的問題,寫劇本,那是需要天資的,可我看你沒有這一份天賦,既然沒有金剛鑽,就不要攬瓷器活了。”
副館長是打定主意要解僱朱聰了。
“小朱,這個劇本我讓別人來改改,也許,連修改的價值也沒有了。”
朱聰失落的走出副館長的辦公室,現在,他已經落到了走投無路的地步。
要想找到一份理想的工作,恐怕很難了。
他是中文專業畢業,當初,想去當老師,可是考了兩次教師資格證,都沒有考過關。
一箇中文專業畢業的,除了耍筆桿子和當老師,還能幹啥?
當老師,他又考不上教師資格證。
難道一年後就要流落街頭?
朱聰不敢想象以後的日子,他覺得前途一片黑暗。
剛從副館長的辦公室出來,迎面碰上了獅毛狗。
獅毛狗呸的吐了一口唾沫,罵道:“人渣!”
朱聰見到了獅毛狗,突然感覺到她就是自己的一根救命稻草。
如果獅毛狗願意和他談戀愛,那麼,獅毛狗的父親就會給他找一份理想的工作。
“你等等,聽我解釋,昨天,那個女人冒充我的女朋友,污衊我和她談了兩年戀愛,還讓她懷了孕,她說的全是謊話,沒有半句真話。”
“呸!”
獅毛狗又吐了一口吐沫,鄙夷的說:“姓朱的,你離我遠一點,如果你再糾纏我,我就會找領導告狀。”
“你…你能不能聽我解釋……”
“我什麼都不想聽,我不想再看見你,今天上午,我已經找領導談了,希望調動到其他單位去。領導說了,讓我不要走,你的合同還有一年就要到期,到時候會讓你滾蛋!”
朱聰終於明白了,原來是獅毛狗告了他的狀,所以領導決定:只要合同一滿,就讓他滾蛋。
朱聰怎麼也想不明白,昨晚遇到的那個女人,爲什麼要往自己的身上潑髒水?
突然,他想到了丁惠。
難道那個女人是丁惠的朋友?
她是來替丁惠報仇的?
不會呀,因爲,朱聰了解丁惠,知道丁惠是一個善良的姑娘,即使自己拋棄了她,她也不會報復自己。
朱聰左思右想,他認定:昨晚碰到的那個女人就是一個神經病。
也許這個女人確實懷過兩次孕,流過兩次產,被一個男人拋棄過。於是,她的神經受到了刺激,就變成了神經病。
可能是自己長得像她的男友,讓她誤會了。
“哎!”
朱聰長長的嘆了一口氣,他只能認命了,誰讓自己倒黴,長得像那個瘋子的前男友,而且,又恰恰碰到了那個瘋子。
“媽的!老子真是走了黴運,正像俗話所說:人倒了黴,喝涼水都塞牙。”
朱聰還不死心,想抓住獅毛狗這根救命稻草。
第二天傍晚,朱聰提前五分鐘下班,他等在文化館的大門口。
獅毛狗騎着電動車出來了,朱聰招呼道:“你等等,我有話對你說。”
獅毛狗瞪了朱聰一眼,沒有搭理他,騎着電動車揚長而去。
朱聰在後面追趕着,大聲喊道:“我有話對你說,請你給我五分鐘,只需要五分鐘。”
獅毛狗剎住了車,轉過頭,冷冷的說:“姓朱的,沒想到你還是個賴皮狗,難道你聽不懂人話嗎?我和你已經結束了,不,我和你從來就沒有開始。如果你繼續糾纏我,明天我就找文化館的領導,把你的那些醜事宣揚出去,像你這樣的人渣,根本就不配在文化館工作。”
朱聰央求道:“你…你千萬別告我的狀,我…我要是被文化館解僱了,就只能流落街頭。”
“活該!你這種人渣,根本就不配活在這個世界上。”
獅毛狗鄙夷的瞅了朱聰一眼,騎着電動車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