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文故意皺緊眉頭,唉聲嘆氣的說:“我倆結婚五年了,一直沒小孩,所以特意跑來許願,就是想讓菩薩保佑,儘快生個大胖兒子。”
“帥哥、美女,你倆算是來對了,我相信,只要到廟裏燒了香,磕了頭,要不了一年,準能生一個大胖小子,而且,說不定還會一個接一個,連着生好幾個大胖小子。”
常文樂呵呵的說:“老闆娘,借您的吉言,我倆一定能實現生兒子的願望。”
兩碗米酒端了上來,常文和張桂花慢慢的喝着。
飯店裏沒人,傻妞坐在門口的凳子上,眼睛盯着過往的行人,不停的喊:“來喫飯吧,我們飯店物美價廉………”
每當飯店門口走過來一個行人,傻妞就要喊一聲。
老闆娘厲聲說道:“傻妞,你沒喫飯呀,喊的聲音這麼小,大點聲,給我扯起嗓門喊。”
傻妞大聲喊道:“來喫飯呀,我們飯店物美價廉………”
看來,這個飯店的老闆娘很厲害,對傻妞也很苛刻。
路上的行人越來越少。
張桂花笑眯眯的問傻妞:“飯店只有你一個服務員嗎?”
傻妞回答道:“我們飯店小,老闆娘只僱了一個廚師和一個服務員。”
張桂花又問道:“你怎麼叫傻妞呢?難道沒個正規名字?”
傻妞回答:“我一生下來就咧着嘴巴傻笑,我爹見我媽生了個丫頭,挺不高興的,順口就說了句:真是個傻妞,於是,傻妞就成了我的名字。”
張桂花心想:瞧傻妞這個傻大黑粗的模樣,確實不太聰明。
她又問:“傻妞,你住在飯店裏?”
“是啊,晚上飯店關了門,我就把三個飯桌一拼,把被褥鋪在飯桌上當作牀。”
常文嘆了一口氣,看來,傻妞在這個飯店裏的日子並不好過。
張桂花又問道:“傻妞,你家在哪兒?”
“我家在周家屯子,我和哥嫂住在一起。”
“傻妞,你哥嫂對你好嗎?”
“對我可好了,只要我一回家,嫂子就會給我做好喫的。”
顯然,傻妞是在撒謊,據他們瞭解到的情況,傻妞離婚回到婆家後,因爲父母都已去世,哥嫂根本不願意接納他,連門都不讓她進。
老村長見傻妞可憐,於是就讓村民在哥嫂屋子的旁邊,搭了一個窩棚,讓傻妞暫時住在裏面。
可憐的傻妞,一住就是七年。
常文和張桂華沒有戳穿傻妞的謊言。
老闆娘打了一個哈欠,進了裏屋。
常文抓緊時間問道:“傻妞,晚上老闆娘住在哪?”
“老闆娘在鎮上買了房,就在前面那個樓房裏。”
“廚師住在哪?”
“廚師的家就在鎮子上,飯店一關門,他就回家了,我在飯店裏住,正好可以守夜。”
這個老闆娘也夠狡猾的,說是讓傻妞住在飯店裏,實際上等於免費僱了一個值班的人。
張桂花小聲說道:“傻妞,等飯店關了門,我們來找你。”
傻妞喫驚的問:“你…你們找我幹嘛?”
“傻妞,我們知道你曾經嫁給石家村的石小谷,後來,石小谷把你休了,我們想找你瞭解一下石家的情況。”
“傻妞,我們是來幫你的……”
“我…我啥也不想說,你們也別找我………”
這時,一個喝得醉醺醺的大漢歪歪倒倒的走進了酒店。
“拿…拿酒來,再拿…拿一盤花生米……”
醉漢坐下,拍着桌子,大聲喊道:“快…快給老子上酒……”
老闆娘聽到動靜,趕緊從裏間屋跑了出來,她見來了個醉漢,趕緊說:“傻妞,把他趕走!”
傻妞趕緊走過去,拉着醉漢,哀求道:“大哥,我們飯店要關門了,你明天再來喝酒吧。”
醉漢一掌把傻妞推倒在地,拍着桌子,怒吼道:“老…老子有的是錢,快…快拿酒來……”
傻妞從地上爬了起來,又跑過去拽住醉漢的胳膊,哀求道:“大哥,您喝醉了,快回家去吧……”
醉漢擡起手要扇傻妞的耳光。
常文一個箭步衝了過去,拉開了傻妞,訓斥道:“喂!你別在這兒發酒瘋,打女人算什麼漢子呀。”
醉漢瞪起眼睛問:“你…你算老幾?敢來管老…老子……”
醉漢說着,擡起手來要扇常文的耳光。
常文飛速在醉漢的肩胛骨處點了兩下,只見醉漢的兩隻胳膊垂了下來,一動也不能動了。
“我…我的胳膊……”
老闆娘嚇得躲在吧檯裏,一個勁的喊道:“傻妞,快打110……”
常文把醉漢從凳子上拉起來,推出了飯店。
醉漢雖然胳膊不能動了,但他還囂張地擡腿要踢常文。
常文側身一躲,然後一腳蹬在醉漢的屁股上,這一腳,把醉漢蹬倒在地。
醉漢的兩隻胳膊不能動,想爬也爬不起來,嘴裏叫道:“你…你敢打老子,老…老子要對你不客氣……”
老闆娘見醉漢出了門,趕緊說:“傻妞,快關門!”
傻妞對常文和張桂花說:“大哥、大姐,我們飯店要關門了,你倆回家吧。”
常文和張桂花剛一邁出飯店,大門就哐噹一聲關上了。
醉漢就像一條爬蟲,在地上蠕動着。
常文朝醉漢踢了一腳,恨恨的說:“孃的,只會喝貓尿,發酒瘋,不是個真男人。”
張桂花朝醉漢的臉上吐了一口唾沫,罵道:“媽的,攪了我們的好事,要不是你,我還可以和傻妞多說兩句話。”
常文對張桂花說:“過一個時辰,咱倆再到飯店來,那個時候,老闆娘和廚師肯定回家了,我想:傻妞還是願意和我們談話的。”
過了一個小時,常文和張桂花又來到了周家飯店。
飯店裏黑燈瞎火,看來,傻妞已經睡了。
張桂花敲了敲飯店的大門,喊道:“傻妞!”
一連喊了七、八聲,飯店裏沒動靜。
張桂花說:“傻妞,我知道:你就在飯店裏,因爲你說了,每天晚上都會把三張飯桌拼在一起,睡在飯店裏,你別害怕,我不是來害你的,而是來幫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