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文大驚失色地說:“你…你們這是殺人呀!主謀、脅從都是要受到法律審判的。”
一個男人踢了常文一腳,趾高氣揚地說:“臭小子,族長在我們沈家林子就是皇帝,他的話就是聖旨,讓你初一死,你就捱不到初二,你就認命吧。”
幾個男人七嘴八舌地說:
“別跟他羅嗦了,塞進棺材裏了事。”
“這傢伙不是個善茬,想必也是害死彩霞的幫兇,活埋了他不冤枉!”
族長一揮手,大叫一聲:“來呀,把他塞進棺材裏去!”
七、八個男人一擁而上,拎胳膊拽腿,三下五除二就把常文塞進了棺材。
常文聲嘶力竭地叫着:“救命呀……”
“你省點力氣吧,叫破了天,也不會有人救你的。”族長陰陰地說。
常文一塞進棺材,蓋子就合上了,緊接着就響起了叮叮咣咣的錘子聲,不一會兒就把棺材釘死了。
棺材裏漆黑一團,常文用力頂了頂,棺材蓋子絲紋不動。
他暗自叫苦,心想:這一下完了,沒想到我的結局竟然是被活埋。
族長說:“把棺材擡到老祠堂裏去,後天和沈老大一起下葬。”
有個男人欣慰地說:“哇!太好了,彩霞和沈老大總算沒有白死。”
“算這小子走運,睡了一口好棺材。”一個男人忌妒地說。
常文悲哀地想:孃的,老子都要被活埋了,倒黴得逆了天,你還眼紅,不然,你也來嚐嚐睡棺材的滋味。
棺材忽悠悠地被擡了起來,常文躺在棺材裏,就象坐在轎子裏一樣。
常文可沒這個閒心享受,他想:得趕緊報警,讓警察來解救我。
他竭力掙扎着,想弄開捆在身上的繩索。
這一掙扎,棺材開始搖晃了。
一個擡棺材的男人氣呼呼地說:“小子,你老實點,還是省點勁吧,你就是再掙扎,也沒用的。”
又一個擡棺材的男人敲了敲棺材,勸說道:“你就掙命了,掙來掙去也是一個死,誰讓你傻乎乎地跑來送死呢。”
一個老者嘆着氣說:“這小子看模樣不是彩霞的老公,也許,他只是一個說客,唉!算他不走運,正巧碰上沈老大去世,又趕上新祠堂建設停了工,族長正惱火着呢。”
常文掙扎了一下,繩索竟然鬆開了。
他慶幸地想:幸虧那個捆自己的傢伙沒經驗,竟然忘了系一個死結。
常文往口袋裏一摸,驚詫地發現:手機沒有了。
他想起來了,剛纔搜身時,一萬元錢和手機都被搜走了。
這一下完蛋了,最後一線獲救的希望也破滅了。
“你們把手機還給我!”常文聲嘶力竭地喊道。
一個老者用柺杖敲了敲棺材,說:“臭小子,你是想用手機報警吧?別做夢了,老實給我在棺材裏呆着。”
常文大叫道:“你們活埋我,這是犯國法,遲早有一天會受到法律的懲罰,現在,你們趕緊把我放出來,就算犯罪中止,我呢,只當沒發生這個事兒,不會追究你們的法律責任。”
“我來之前,已經把行蹤告訴朋友了,假若我二十四小時沒音訊,我朋友就會報警的。”常文撒了一個謊。
常文有些後悔了,此次,他隻身一人到白家灣來,連個後援都沒有,假若真被活埋了,只有天知地知了。
唉!只怪自己太大意了,沒想到會引起白家灣村民的誤會,更沒想到會被活埋。
族長交代道:“這小子陪葬的事,誰也不許走露了風聲。”
常文抱着最後一線希望,規勸道:“你們這麼做,是毀滅罪證,會罪上加罪呀,警察不是喫乾飯的,一查就會水落石出的,到那時,首犯槍斃,脅從也會把坐穿牢底。”
“小子,我們也不是喫乾飯的,會把事情做得乾淨利索,不會露出一絲破綻。”族長得意地說。
常文知道:這次算是徹底掛了。
沒人知道發生了什麼,也沒人來救援自己。
想到這兒,常文不禁悲上心頭,嗚嗚的哭了起來。
族長勸說道:“小子,你哭個啥?我們送給你一口上好的棺材,對得起你了。”
常文突然心生一計,說:“族長,其實,你們錯怪了我。我是彩霞老公的侄兒,彩霞嫁到石家後,我對彩霞很關照,一直暗中關心她。這次,彩霞因爲三年沒懷孕,被石家人抱怨,想不開投河自殺了,沒想到屍體被人偷走了,我擔心彩霞的屍體被人偷走配**,所以才四處尋找,你們這樣對待我,彩霞在九泉之下會很生氣的。”
族長拍了拍棺材,說:“臭小子,你真夠狡猾的,沒多大一會,你又想出這個託詞,我告訴你:甭耍花招了,你就是說破了天,也沒人相信你的話。”
一個擡棺材的男人建議:“族長,乾脆把這小子打死,用草蓆一卷埋了,何必要浪費一個好棺材呢?”
族長說:“如果這小子是彩霞的老公,我早就把他打死了,然後,扔進糞坑裏去。不過,他畢竟是一個替死鬼,多少有一點委屈,就送給他一副棺材吧,免得他死了陰魂不散,禍害咱們沈家林子的人。”
大約擡了十來分鐘,族長說:“好了,就停放在這裏吧。”
棺材落了地。
一個男人問:“族長,這小子不姓沈,把他放在沈家的祠堂裏合適嗎?”
族長回答:“這小子雖然不姓沈,但他是給沈彩霞和沈老大陪葬,好歹和沈家沾了一點邊,可以放在沈家的祠堂裏。”
常文突然想:祠堂是個潔淨之地,肯定不能在此地拉屎拉尿,於是,靈機一動,大聲喊道:“快放我出來,我要拉屎!”
一個男人問:“族長,這小子叫嚷着要拉屎,咋辦?”
族長想了一會兒,說:“不能讓他在祠堂里拉屎,祖宗們會生氣的,趕緊把棺材撬開,讓他出來拉屎。”
沒一會兒,常文聽見“吱溜…吱溜……”幾聲響,棺材被撬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