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李莊船老大的媳婦肯定是生了三胞胎,其中,有一個女嬰一生下來就被錢大娘扔到了野外。
這件事情她不可能忘記,一定會銘刻在心上。
讓常文疑惑的是:錢大娘爲何要偷偷的扔掉一個女嬰?
錢大娘回答道:“我當了五十多年的接生婆,從沒接生過一個三胞胎。”
看來,錢大娘是想回避曾經扔掉過一個女嬰的事情。
常文笑了笑,追問道:“錢大娘,您這一輩子接生了多少個小孩?”
“我記不清了,今年我已經八十三歲了,腦袋不好使,以前的事情全忘得光光的。”
顯然,錢大娘是在迴避問題,這就更加證明:她曾經扔掉了小李莊船老大的一個閨女。
“錢大娘,我再問一句:在您接生的小孩裏面,有幾個是死嬰?”
錢大娘不耐煩的說:“我已經說了,我年紀大了,啥都記不清了,現在,我連自己的生日都忘記了。”
常文乾脆單刀直入的問:“錢大娘,您曾經給小李莊船老大的媳婦接生,她生了一個三胞胎,都是女孩,您把其中的一個女嬰扔到了野外,我想:這件事你不會忘記的。”
錢大娘聽常文提起小李莊的船老大,渾身哆嗦了一下,她低下頭,喃喃的說:“你…你這是胡說八道,我給人家接生,只會扔掉胎盤,怎麼會扔掉小孩呢?絕不會的,我從不幹這種事,就算是接生下來的小孩死了,也是讓主家自己去埋葬。”
看來,錢大娘是咬死了不承認。
常文又旁敲側擊道:“錢大娘,我聽說:您只要見了小李莊的船老大,就像老鼠見了貓,避之不及,我想:這其中必有緣由吧?也許,您曾經丟了小李莊船老大的一個小孩,所以才讓船老大對你恨之入骨。”
“沒…沒那回事,我沒扔過小孩,我也不怕小李莊的船老大。”
“錢大娘,您撒謊,這件事我遲早會弄清楚的,但我希望你自己能說出來。”
“你是誰?你要幹嘛?”
“我就想弄清楚,二十多年前,您是不是扔掉了小李莊船老大的一個女嬰。”
錢大娘突然高聲喊道:“救命啊!有歹徒!”
常文嚇了一跳,沒想到錢大娘竟然用這種辦法來擺脫常文的糾纏。
他趕緊說了句:“錢大娘,我還會來找您的,希望您能把實情告訴我。”
常文拔腿便跑,他可不想惹麻煩。
錢大娘還在高聲呼喊着:“快來人呀,救命呀!”
常文跑到那家旅社,訂了一間二樓的客房。
第二天早晨,常文到小寡婦的飯店去喫早飯。
小寡婦問道:“昨晚,聽說咱們鎮子上來了一個歹徒,想打劫錢大娘,可是沒有得逞,錢大娘高喊救命,那個歹徒就逃跑了,我推測:那個歹徒應該是你吧?”
常文沮喪的說:“昨晚,我等了一個多小時,總算是等到了錢大娘,可是,還沒問兩句話,她就高聲喊救命,嚇得我趕緊跑了。”
常文嘆着氣說:“這個錢大娘夠奇葩的了,我不過是問了幾句話,她就高聲喊救命。”
“小帥哥,你問了啥?我想:你問的話一定讓錢大娘很不爽,所以人家纔會喊救命。”
常文覺得,不妨對小寡婦說實話,也許,她還能協助自己弄清楚這件事。
常文見飯店裏沒有食客,便說道:“老闆娘,小李莊的船老大有一對兒雙胞胎閨女,對吧?”
“對呀。”
“其實,當年,船老大的媳婦生的是三胞胎,是三個女兒。”
小寡婦驚詫的問:“帥哥,你是不是發燒了,說起了胡話呀,人家船老大的媳婦就是生了雙胞胎女兒,怎麼變成了三胞胎呢,呵呵…你是不是在編故事呀。”
“老闆娘,就在船老大媳婦生小孩的第二天早晨,有人在小李莊附近撿了一個女嬰,你說,這個女嬰難道是別村的人特意扔到小李莊的?”
“小帥哥,你咋知道有人在小李莊這附近撿了一個女嬰?”
“這你就別問了,據我所知,小李莊的附近沒有別的村莊,最近的村莊也有三里路遠,你想啊,誰會把剛生下來的女嬰扔到小李莊的附近?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小李莊的人生的小孩。那天晚上,小李莊只有船老大的媳婦生育,所以,這個被丟棄的女嬰就是船老大媳婦生的。”
小寡婦皺着眉頭想了想,問道:“你的意思是:當年,是錢大娘把船老大的一個女兒扔到了野外?”
“對呀。”
“這怎麼可能呢,錢大娘憑啥要把船老大的女兒扔到野外?”
“這個我就不清楚了,但一定是有原因的,這個原因只有錢大娘清楚,所以,我這次來,就是想搞清楚,錢大娘爲啥要把船老大的一個女兒扔掉。”
小寡婦擰緊了眉頭,想了半天,突然說道:“小帥哥,你的推測有點道理,也許,錢大娘扔掉了船老大的一個女兒,這件事情後來被船老大知道了,所以船老大才會對錢大娘恨之入骨,有一次差一點把錢大娘殺了。”
“對了,把各種線索歸納起來一分析,肯定是這麼回事。”
小寡婦不解的說:“錢大娘和船老大無冤無仇,她幹嘛要扔掉船老大的閨女呢?”
“這也讓我百思不得其解,所以,昨晚我才追問錢大娘,想了解事情的真相,不過,錢大娘守口如瓶,不願意說出實情,而且,還高喊救命,想把我驅趕走。”
小寡婦幽幽的說:“怪了,這幾十年來,船老大從沒對我提起這檔子事,按說,船老大沒必要隱瞞這件事呀。”
“也許,這是船老大心中的痛,他不願意觸及這個問題,你想啊,自己的女兒被人扔了,又找不回來,該是多麼痛苦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