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谷狠狠瞪了常文一眼,不悅的說:“孫女婿,難道你又要給二癩子說情?雖然我年紀大了,可是眼睛賊着呢,昨晚我看得清清楚楚的,二癩子翻牆進了院子,準備到雞窩裏去偷雞,就在這個時候,我大喝了一聲,把他嚇跑了。”
二癩子哀求道:“大哥,我冤枉呀,昨晚,下那麼大的雨,打那麼響的雷,我哪兒敢出門呀,要是我出了門,肯定會把一身的衣服都淋溼了,您到我家去看看,沒有一件衣服是溼的。”
石谷氣呼呼的說:“你們給我找一塊抹布,把他的嘴巴堵上,別讓他在這裏喊冤叫屈,這小子就是鴨子死了嘴巴硬,偷了東西從來不承認。”
一個男人跑到廚房,拿來了一塊髒兮兮的抹布。
二癩子哀求道:“我不喊冤了,別用這個抹布塞我的嘴……”
話還沒說完,那塊髒兮兮的抹布就塞進了二癩子的嘴裏。
二癩子一副痛楚的模樣,流着眼淚,瞅着常文,顯然,他是想讓常文替他求情。
常文本想再替二癩子說幾句話,可是,他見舅老爺板着臉,一副惱怒的模樣,便住了口。
石谷對一個男人說:“把你的皮帶解下來,狠狠抽他十下,讓他知道一點厲害,長個記性。”
那男人解下皮帶,照着二癩子的臀部抽了十下。
每抽一下,二癩子就要乾嚎一聲。
常文看出來了,這個男人心不狠,只使了七分勁。
常文嘆了一口氣,轉身進了臥室。
飛鏢王和大力士也跟着進了常文的臥室。
飛鏢王說:“常老闆,看來舅老爺不相信咱們了,這次抓二癩子,特意請了幾個村裏的人,把咱們幾個涼在了一邊。”
大力士不以爲然的說:“孃的,老子還不願意爲他效力呢,整天抓這個抓那個,打這個打那個,我看呀,這個石谷就不是個好玩意兒。”
張桂花也進來了,幽幽地說:“常老闆,上次,您替二癩子求情,把他救了下來,這次,您就是再求情,舅老爺也不會買賬了。”
常文沉下臉說道:“舅老爺誣陷二癩子,說他昨晚翻牆進來偷雞,你們說,昨晚又是扯閃又是打雷,還下了那麼大的暴雨,二癩子怎麼可能跑來偷雞呢,再說了,咱們幾個人都在石家,就是給二賴子十個膽,他也不敢來偷東西。顯然,我的舅老爺是成心想整二癩子,這就叫做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大力士說道:“常老闆,二癩子和咱非親無故,抓不抓他與咱們不相干,站在一旁看熱鬧就是了。”
飛鏢王不滿的說:“上次,常老闆替二癩子求情,這次,石谷又抓了二癩子,這不是打常老闆的臉嗎。”
張桂花也不滿的說:“是啊,石谷不給常老闆面子,也是對咱們幾個示威,我看,這個閒事咱們還得管。”
常文擺擺手,說道:“暫且按兵不動,看舅老爺會不會對二癩子下死手,如果他真的把二癩子打死了,咱們就報警,當然,我不能親自出面報警,你們幾個可以採取行動。”
常文贊同道:“舅老爺狡猾得很,不會公然違法,也許,他真會採取桂花所說的,把二癩子整個半死,然後放回家去,到那個時候,二癩子也只能苟延殘喘幾天。”
二癩子被綁在院子裏的大樹上,他不停的乾嚎着,可是,沒人再理會他。
常文要避嫌,他手下的幾個人也不能擅自行動。
石谷陰沉着臉,在院子裏轉着圈兒,似乎在琢磨着什麼事。
突然,院門外傳來一個女人的哭聲,接着,響起了敲門聲。
石谷問道:“誰呀?想把我的門砸爛嗎?”
“石大爺,是我,一枝花。”
一枝花帶着哭腔,大聲回答道。
石谷打開了院門,一枝花披頭散髮的闖了進來,一進門,就給石谷跪下了。
石谷嚇了一跳,張口結舌的問:“一枝花,你…你喝醉了酒?”
常文也嚇了一跳,趕緊跑了過去。
一枝花抽泣着說:“石大爺,您救救我媽,救救我媽吧……”
石谷不解的問:“一枝花,你媽咋了?”
“我剛接到孃家的電話,我媽昨晚吐血,吐了一臉盆,今天早晨送到鄉衛生院,鄉衛生院的醫生說,可能是胃癌,要馬上送到縣醫院去。我媽去了縣醫院,醫生說,要立即動手術,否則就保不住命了。”
石谷不解的問:“一枝花,你腦袋有毛病呀,我又不是醫生,我咋能救你媽呢。”
“石大爺,我弟弟來電話,說縣醫院讓交十萬塊錢的押金,才能給我媽動手術,不見到這一筆錢,就只能讓我媽睡在走廊裏等死。”
石谷一聽,朝後退了一步,連聲說道:“一枝花,你…你把我這當成銀行了,我哪有十萬塊錢呀。”
“石大爺,我手裏有五萬塊錢,就差五萬塊錢,請您借給我五萬塊錢,我好寄回家去,救我媽的命。”
石谷又朝後退了一步,說道:“一枝花,你又不是不知道,這兩個月我家鬧了鬼,田裏的收成要減半,我和兒子都被打傷了,花了不少醫療費,我的手裏哪有這麼多錢呀。”
“石大爺,看在咱倆一個村子的情分上,您就伸出援手,借給我五萬塊錢吧,我會想辦法儘快還給您的。”
石谷連連搖頭,說道:“一枝花,我手裏只有五千塊錢,你先拿去吧,好歹救個急,再要多了,我就沒有了。”
一枝花跪在地上不肯起來,他給石谷磕了幾個頭,哀求道:“石大爺,您家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雖然最近家裏鬧鬼,可是,您有家底兒呀。”
“一枝花,你就是磕破了腦袋,在我家跪三天三夜,我也拿不出五萬塊錢,我說了,只有五千塊,你要的話,就拿去用,不用急着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