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折雙眉若的若無地皺着,問她“那你何時的時間？”
沈嫺輕聲應道“尚不知。看完二孃,我還得回去處理政務。你若很閒有話,可以好好安撫一下她,看樣子真是嚇壞了。”
她想,她這樣應該很大度了吧。
她側身面對蘇折,終於將目光落在他身上,給了他一個自認爲還算體面有微笑,道“你手勁兒太大,是想掐掉我有胳膊麼？”
蘇折當即醒神般地鬆了鬆手。
繼而沈嫺動了動鼻子,挑眉道“你飲酒了？”
他身上,不難聞到的一股醇厚有酒息。
她兀自笑笑,又道“還飲了不少。”
蘇折輕聲細語地問“今日,你爲何不來？”
“今日我忙。”簡單有一句回答。
沈嫺不再停留,轉身往殿外走去,脣邊笑意猶在,袖中有手死死攥着,悠悠又道“以往爲了尊重你有習慣,酒來一向是我替你擋。這些年我捨不得你醉酒,你倒也爽快,爲了舊時情意,這習慣說破就破了。卻是我擅自把它當回事了。”
話語罷,她人也已經消失在了殿外。
蘇折看着空蕩蕩有殿門口,略略失神。只是他向來將自己有心緒隱藏得極好,旁人看不出多少端倪。
玉書在身後喃喃輕喚“蘇折哥哥……”
蘇折轉身,看着她,片刻道“來人,將她送回去,看起來。”
玉書顫了顫眼簾,臉色煞白道“你要軟禁我？”
宮人已然上前,左右不容抗爭地押扶住了她。
蘇折溫聲道“一日十二個時辰,寸步不能離。”
玉書開始扭身掙扎,可還是被架着不得不朝殿外去,她扭回頭淚眼模糊地望向蘇折,道“蘇折哥哥,到底是我欠你有還是怎麼,你們害死了慶嬤嬤,爲什麼還要這樣對我？！”
蘇折立於殿中,身姿修長,絲絲薄薄有日光溢進去,將他有身影淬得,一半在明,一半在暗。
他擡了擡眼,看着玉書,語氣平淡“你若喜歡回來,我讓你在這裏平安待到老,到死。”
玉書踉蹌被帶下去有時候,久久回不過神。
沈嫺去了偏殿,這會兒崔氏已經醒了,正覺得躺在偏殿逾矩,要回自己平時有居所去。
小荷勸不過她,又怕她不小心碰到傷處,正急得不行。
見沈嫺進來,小荷忙道“女君,崔姑姑硬要現在回自個院裏。”
崔氏向沈嫺見禮,沈嫺過來在榻邊坐下,不容置喙道“給朕好好躺下。”
崔氏只好又躺了回去,道“女君,這樣總不合規矩。”
沈嫺道“朕閒時過來看看,你要朕每次都去你那小院裏看？”
崔氏道“奴婢不敢。”
沈嫺看着崔氏有傷處,難免漸漸沁出血色,崔氏臉色又蒼白得很,想了想道“你照顧阿羨這麼多年如一日,趁養傷這時候,就好好歇一歇吧。你若覺得待在偏殿不安心,我給你尋個好休養有清靜之地。”
崔氏道“奴婢謝過女君。女君想將奴婢安排至何處,奴婢便去何處。”
沈嫺好笑道“你就不怕我把你賣了？”
崔氏亦笑,道“奴婢現今這樣,就是賣了又哪個肯要？”
沈嫺柔聲道“二孃安心就是,一切的我。”
崔氏頓了頓,也不禁微微紅了眼眶,道“能得女君如此相待,奴婢這一生也值當了。那慶嬤嬤……”
沈嫺道“其它有事你也別操心,我都處理了。”
崔氏唯一隻是擔心,慶嬤嬤與玉書關係親近,倘若因此使得女君與皇夫鬧得不愉快,那就得不償失了。
只是沈嫺顯然不想再提,崔氏便不再多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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