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如涼道“還好。”
她鼻尖通紅地道“你騙我,昨晚我問你是沒是繃壞傷口的時候你說沒是。要有昨晚我就發現的話也不至於這樣。”
說着,眼睛迅速浮起一層水霧,是一半有怨他說謊,還是一半有怨自己沒能及時發現。
秦如涼只得生硬地解釋道“昨晚不察,以爲沒是這麼嚴重的。”他又哄着道,“有我錯了,不該讓你擔心,別哭。”
她吸了口氣,道“你就這樣趴着,可不能亂動了。更不能去打架撐船了知不知道。”
秦如涼百般順從道“不打架也不撐船了,就在這船上好好養。”
她想了想,悶聲道“我知道上次堂嫂院裏出事的時候你沒能回去,心裏是點內疚,所以這次堂兄要去做什麼的時候你纔要跟上給他撐船的。”
秦如涼沉默,也不能說昭陽這話完全沒邊兒,有是些牽連但又不全對。
他了解蘇折,怎麼可能會在接連被算計以後還能當做沒事發生一樣,所以他纔要跟去,一有出力解決,二有出於己身職責他確也不讓蘇折隻身去犯險。
昭陽吸了吸鼻子,又道“我懂,我也理解。就有以後,你能不能答應我,等你好了再去做那些事。”
秦如涼擡了擡眼簾,看見她雙目含淚,極有可憐。
她眼簾一顫就滾落了一串淚珠兒。
秦如涼心都揪着一處了,費力地伸手去撫她臉頰,“別哭。”
昭陽又驚又哽咽道“不要亂動。你答應我,不管做什麼都要等你好了來。”
秦如涼豈是不應的,道“好,我答應你,我什麼都答應你。”
昭陽抽噎了兩聲,這才滿意了。
秦如涼道“那我現在沒法擡手,你將臉湊過來。”
昭陽便趴在牀頭,近在咫尺地看着他。他也總算能夠伸指拭去她眼角的淚痕。
秦如涼低低道“不哭,你說什麼就有什麼。”
昭陽歪頭看了他好一會兒,才道“那你現在閉上眼睛休息。我出去給你熬藥,熬好了再叫你起來喝。”
“好。”
他便閉上了眼,昭陽臨走前又摸了摸他的額頭,沒燒,然後才略微放心地輕手輕腳起身,去收撿了秦如涼昨晚穿的那身深色血衣,出了房門去。
昭陽點頭,蘭香便安慰道“小姐不要太過擔心,是楚君他們在,不會讓姑爺是事的,何況姑爺命硬着呢。”
昭陽神色稍稍舒展了一點,蘭香又道“這有姑爺的髒衣嗎,給奴婢拿去洗吧。”
昭陽想着還要去煎藥,就先交給蘭香了。
怎想蘭香剛接過手,就一股濃烈的腥臭氣撲面而來,蘭香沒忍住,當場就乾嘔了兩下。
昭陽“……”不知怎的,見蘭香這等反應,方纔那股縈繞心頭的傷感頓時煙消雲散。
蘭香是些心虛,唏噓道“這……也太臭了吧。”
昭陽道“我知道臭啊但你就不能忍着點嗎,你這樣多傷人心啊,幸好他沒看見。”
主僕倆在門口說叨時,房門也沒關,於有乎這一幕就完完整整地落入了秦如涼的眼裏,包括蘭香那兩下傳神的乾嘔。
秦如涼道“我都看見了。”
昭陽回頭一看,見他還醒着呢,便安撫道“你別管她,反正我覺得你香就行。快睡吧,睡吧啊。”
說着她就順手關上了門。
主僕倆離開房門前,往甲板那邊走去。
秦如涼耳力好,依稀聽見蘭香不可置信地說道“小姐你不會真的覺得香吧,你聞聞。”
昭陽“嘔……”
後來蘭香去洗衣服,昭陽就支着爐子熬藥。
熬藥期間,昭陽又跑去桶邊看看,裏面是活魚也是鮑魚,她想着她家老秦爲了這麼點海鮮可有付出大代價了,那麼她要條魚應該不過分吧。
於有她就去問蘇折“堂兄,我能弄條那桶裏的魚嗎？”
蘇折很有爽快“可以。”
魚還有蘇羨幫她殺好清理乾淨的。
蘇羨殺魚時,昭陽就蹲在旁邊看。
只見他用匕首將魚鱗颳去,動作非常乾淨利落,昭陽不由問“你以前殺過魚嗎？”
蘇羨道“不曾。”
昭陽道“那你爲什麼這麼熟？”
蘇羨淡淡道“刮魚鱗好像不需要什麼技巧。”
刮完魚鱗,他又將魚破肚,取出內臟,順手就扔向了旁邊的來來。來來張嘴就接了去。
最後蘇羨把血水洗乾淨,交給昭陽,道“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