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他媽的到現在,我甚至連對方是誰都不知道!”
這一刻,厲少謙忽然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力氣。
他一下癱在了沙發上。
他的雙眼空洞而又無力盯着天花板:“夜梟,我覺得我像是一顆棋子,一顆任人擺佈的棋子,所以你說我現在要怎麼辦?”
“反抗?我如何反抗?”
“我確實不想繼續留在瑞國!也確實不想輔佐席霍那無能的東西,但我能怎麼辦?”
說到這,厲少謙又看向了夜梟:“夜梟,看在我們最後的交情上,我對你再說一句,如果你現在沒有到我這樣無能爲力擺脫的程度,走吧,走得越遠越好!”
“你想要從我嘴裏撬出什麼,我告訴你,即使我現在都認命了,我卻連對方是誰想要做什麼都不知道,你說這幕後的人到底有多麼可怕!”
說罷厲少謙閉上了眼。
他像是不想回答夜梟的任何問題,徹底認命了。
夜梟沒有再說話。
他目光落在厲少謙的臉上,久久未曾離開。
而厲少謙也是如此。
就這樣閉着眼,絕望躺在沙發上。
良久後,夜梟纔再次開了口。
他說道:“厲少謙,幫我最後一個忙,帶我去見席澤。”
厲少謙猛地睜開了眼。
........
幽暗潮溼的監牢。
這是關押席澤的地方。
昔日高高在上的總統,如今卻淪爲了階下囚。
關押席澤的監牢重重關卡。
“噠噠噠。”
那是軍靴踩在地上發出的清脆聲音。
夜梟和厲少謙並肩而行。
“你還想留在瑞國,還想探查什麼?”厲少謙低沉道:“夜梟,我以爲我和你說了那麼多,你會回心轉意。”
“我的人生字典裏,沒有輸這個字。”夜梟雙眸深邃,折射出了冷淡得有些陰鬱的光芒。
厲少謙腳步一頓,隨後深深看了夜梟一眼。
他的語氣是如此篤定:“夜梟,如果你還要繼續堅持的話,那麼我想不久之後,你會收回你這句話。”
話音剛落,厲少謙停下。
他指向前方一間單獨的牢房:“席澤就在裏面。”
........
這是夜梟第一次和席澤見面。
第一次和他生理上的父親見面。
和初見母親君瑤夫人的風華絕代不同,夜梟見到席澤時,席澤已經垂垂老矣了。
他的頭髮全部都白了。
他的臉上,是如豆皮一般的皺紋。
原來的席澤,遠遠比同齡人看上去年輕。
可現在的席澤,比起同齡人都是老態龍鍾。
父子對視的那一霎那,夜梟平靜的眸色下暗藏着洶涌。
而席澤亦是有一瞬間的驚慌。
他認出了夜梟。
儘管這是他們第一次正式見面。
但席澤清楚,這就是自己的兒子夜梟。
從小被當成工具的夜梟。
驚慌過後,愧疚瀰漫了席澤的眼。
他對不起夜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