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內殿的大堂當中,葉寧音整個人都被綁在了椅子上。動也不能動,嘴巴也被塞上了一塊布,只能嗚嗚的發出一些聲音。
見到這個情況之後,莫寒立刻擺出一副防禦的姿態,冷靜的看向周圍。他壓低聲音說道:“親王,現在你先向後退。”
他變得異常謹慎,等到聖洛迪退出了安全位置之後,莫寒才大膽的上前去一探究竟。
周圍好像並沒有人埋伏,等到走到跟前,莫寒被擺放在茶几上的一杯水給吸引到了。那杯水的顏色很是奇怪,就像是腐朽變質了一樣。
莫寒將那個水杯拿了起來,放在自己的鼻子下方,聞了聞,一股難聞的異味瞬間鑽滿了他的鼻腔,讓他有了一種眩暈感。
在一個柱子的後方,傳來了熟悉的聲音。
“我勸你還是別動那個東西,那杯茶水的毒性可是很大的呀。”
順着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克羅恩就站在那裏,用一塊布輕輕的擦着手。
這一切都變得撲朔迷離,兩個人待在王宮之中,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難不成把葉寧音綁起來的人就是他嗎?
莫寒深深呼出一口濁氣,說道:“你這是要幹什麼?還不趕緊把人給放了。”
只見克羅恩又露出了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坐在沙發上悠哉悠哉的翹起了二郎腿。
他笑着說道:“這個傢伙也是叛徒,攝像頭就是她安放的。剛纔她可是想要用那杯水毒死我的。還好我發現的早,要不然現在你就見不着我咯。”
此言一出,場上的衆人無不驚愕。尤其是聖洛迪,他心痛不已的看着自己收養了二十幾年的女兒,沒想到如今竟然會這麼對自己。
聖地亞也發怒了,紅着眼睛衝到葉寧音的跟前,一把拽開了塞進她嘴裏的那塊布。
“你趕緊告訴我,他說的到底是不是真的?!”聖地亞大聲的質問道。
無助的心虛,葉寧音小聲哭泣着低下了頭,也算是默認了這番言語。
“你到底是爲什麼要這麼做呀?!我們家明明對你這麼好!”聖地亞大聲的怒吼道。
男兒有淚不輕彈,只緣未到傷心處。現如今聖地亞怒火中燒,可是說着說着,竟然不爭氣的也流下了眼淚。
雖然沒有血緣之親,但畢竟在一起生活了二十幾年,聖地亞早就把這個女孩當成了自己的親姐姐。如今做的這番事情,着實讓他想不明白。
聖洛迪步履蹣跚地走了過來,看他的背影,瞬間又變得蒼老了幾分。
他仍然像是慈祥的老父親,對於這個對自己圖謀不軌的女兒也並沒有幾分氣。反倒是走到跟前,將葉寧音身上的麻繩給解開了。
聖洛迪蹲在地上,從旁邊拿出一塊紙巾遞給葉寧音,輕聲說道:“別哭了,擦一下眼淚吧。”
殊不知,當他話音剛落之時,葉寧音的哭聲就變得更加大了幾分。她的肩膀不斷的抖動,無顏在面對眼前的這位半老之人。
眼淚如同洪水決堤一般,從葉寧音的眼睛當中噴涌而出。她大聲的哭着,緊緊的抱住了聖洛迪的身子一言不發。
等到葉寧音的情緒逐漸恢復平靜,聖洛迪又一次提出了自己的疑問。
是啊,他是真的想不通。明明自己對葉寧音這麼好,爲什麼在這關鍵的時候竟然選擇要背叛自己?
坐在那裏冷靜了半天,葉寧音支支吾吾的說道:“我是被收養的,我真正的血統是南部人。我之所以這麼做,就是爲了我的族人能夠有一個良好的生存之地。”
南部人跟北部人其實並沒有什麼區別,大家都是這個公國裏的公民。只不過因爲南部人的人數較少,而且跟北部人的長相也不一樣,所以一直受排擠。
之前國王對南部人的政策非常的寬鬆,但是經歷前一次大事件過後,國王對南部人的壓榨就變得更加兇狠了許多。
已經是連續有大批南部人知名人士暗中聯繫過葉寧音,想要讓她來尋找一個能夠解決的辦法。而與此同時,葉寧音這邊也得到了國王的應允。
只要葉寧音能夠配合國王的一切行動,國王就會給南部人一個良好的生存環境。
一切的計劃都在穩健進行着,可是莫寒他們這些人的出現,就徹底拖延了整個計劃。爲了能夠更好的達到國王的要求,葉寧音纔想將莫寒這些人全都抹除掉。
說起來這並不是一個自私的目的,可是放在眼前這個時刻,仍然是說不過去。畢竟聖洛迪養了她這麼多年,她怎麼就可以一點親情都不顧呢?
坐在對面的聖洛迪若有所思,平靜的問道:“既然我哥哥的目的是爲了要殺死我,爲什麼你要做這種拐彎抹角的事,不直接給我下毒呢?”
葉寧音像是被觸碰了心絃一樣,愣了一下,隨後有氣無力的說道:“對您,我實在沒有直接下手的勇氣…”
說着說着,眼角又流下了淚水,這並不是在搖尾乞憐,而是葉寧音真實情感的流露。
聖洛迪看了眼旁邊的莫寒,就像是在詢問他該怎麼處置的意見一樣。
抓住這個機會,莫寒清清嗓子說道:“其實也能看得出來,你對親王並無敵意。如果你想幫助你的族民,完全沒有必要走這種偏僻的路線。”
“在這場爭奪戰之中,能贏的只有親王。只要你答應幫忙,到時候親王獲勝,就一定能夠給你們族人一個安穩的生活環境。”
言語之中充滿了堅定,就像是這件事情一定能達成。可是坐在一旁的親王聳了聳肩,對自己仍然是沒有什麼信心。
現如今這個情況,聖洛迪身邊難以尋找可以真正支持自己的人。而那些南部人苦國王久矣,在接下來的鬥爭當中,肯定是能夠成爲堅實力量。
所以莫寒覺得把葉寧音留下,不做任何處罰,是最好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