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絕對不可以。
如果她真的這樣做了，先不說對不對得起自己這些年喫的苦，就是莫天晴對她的付出，她也沒有辦法交代了。
所以，她必須把持住自己的心。
“你討厭我嗎？”顧夜霆突然問道。
“不討厭。”這是夏雨晴的實話。
顧夜霆整個人，從來都沒有強迫她做過任何事情，雖然他會對她使計謀，但跳不跳入陷阱，最終做決定的還是夏雨晴自己。
無論是答應住進帝擎園也好，還是放棄搬出去的念頭也好，歸根到底，都是因爲夏雨晴捨不得顧明蕤，而顧夜霆在這其中做的，也僅僅是讓她知道，自己究竟有多捨不得顧明蕤。
除此之外，顧夜霆幾乎給予了夏雨晴足夠多的尊重。
甚至說，在工作上，給了她莫大的信任。
如果不是顧夜霆的信任，夏雨晴絕對不可能順利拿下凱米的案子，當初他把夏雨晴和陸意純一起叫去總裁辦公室，就是打定了主意要夏雨晴放棄凱米的案子，換人來進行的，可是在夏雨晴的堅持下，堂堂一個總裁，還是妥協了。
這之後包括這一次和林鯨鯨的合同，雖然她還沒來得及簽下合同，但林鯨鯨那麼不合理的要求，顧夜霆還是同意了。
夏雨晴心裏清楚，這些事情無論是放在哪一家公司，哪一個老闆，都不可能讓事情發展到今天的地步。
至少這一切，離不開顧夜霆對她的信任。
所以夏雨晴怎麼可能會討厭顧夜霆呢。
聽到夏雨晴說“不討厭”，顧夜霆眉間的不快散去了不少：“那你爲什麼要躲我？”
夏雨晴：“……”
這要她怎麼解釋，實話實說嗎？
她忍不住咬住了下脣，猶豫了起來。
顧夜霆見她不說話，心裏又開始不開心了。
此刻的他心情起起落落的，幾乎都被夏雨晴給操控住了。
“顧總，我說過很多次了，我們是兩個不同世界的人，是註定走不到一起去的。我知道你對我有好感，那是因爲我是唯一一個你能夠靠近的女人，可能是這個原因，讓你對我產生了一些錯覺，但我想告訴你的事，無論是感情還是婚姻，都不是這樣的。”
夏雨晴中間沉默了一會兒，才繼續說道：“對你來說，一段感情就算是錯了，那這個試錯成本也是非常小的，你是顧夜霆，是顧氏集團的總裁，要錢有錢，要權有權，一個女人，喜歡了，那就在一起，不喜歡了，哪怕就是結婚了，大不了就是離婚。”
“可我不一樣。我是一個女人，一個無權無勢，甚至連家庭都沒有的女人，我不像顧總你，可以義無反顧的去追求一段註定不會有好下場的感情。在這個世界上，我誰都不能靠，也靠不了，我只能靠我自己，所以，我不能錯，至少在感情方面，我錯不起。”
夏雨晴在說這些話的時候，眼睛始終是低垂着的，長長的羽扇一般的睫毛完全擋住了夏雨晴的眼睛，顧夜霆根本就沒有辦法看到在說這些話時，夏雨晴眼睛裏的情緒，到底是怎麼樣的。
不由自主的，顧夜霆就鬆開了始終拽着夏雨晴手腕的手指。
夏雨晴自然是在第一時間察覺到了這個變化。
無奈的苦笑了一下，夏雨晴便輕輕鬆鬆的將自己的手腕拿了回來，然後轉身就準備往樓上走去。
剛踏上臺階沒幾步，夏雨晴又轉過身來，對着顧夜霆說道：“顧總，我相信總有一天，你會遇到真正適合你的女人的。”
這句話說完，夏雨晴是真的沒有什麼其他的話要對顧夜霆說的了，一步一步，腳步堅定的踏着臺階，上樓回了自己的房間。
顧夜霆站在客廳的門邊，站了很久很久。
他在思考，夏雨晴剛纔說的那些話。
難道說，夏雨晴說的沒錯，自己對她的感情，真的只是一種錯覺嗎？
不得不承認，顧夜霆一開始之所以會對夏雨晴感興趣，就是因爲，她是自己唯一可以自在靠近的女人。
再之後，便是因爲，他得知了夏雨晴就是五年前的那個女人，是顧明蕤的親生母親。
這兩個因素加在一起，讓顧夜霆根本沒有多餘的心思去考慮，自己之所以想要和夏雨晴結婚，到底是爲了給顧明蕤一個完整的家庭，還是說，他認爲自己需要一個看上去圓滿的家庭了。
也許，他應該好好思考一下，自己的心對於夏雨晴，到底是怎樣一種想法了。
……
這之後，顧夜霆和夏雨晴之間好像達成了一種默契，夏雨晴依舊和往常一樣，對顧夜霆保有一種恭敬的態度，每日裏除了上班，就是照顧顧明蕤，而顧夜霆，也沒有了之前有意無意的特殊對待。
在帝擎園，顧夜霆開始無視夏雨晴的存在，而在公司裏，更是一切都公事公辦了。
剛開始的時候，夏雨晴還有些不不習慣，甚至心裏有些不舒服，但想清楚了之後，她也明白了顧夜霆的意思。
也許這是對他們兩個人來說，最好的狀態了吧。
夏雨晴暗自想道。
可不知道爲什麼，每每到了夜深人靜的時候，還有顧夜霆那冷漠的眼神劃過她的臉頰時，夏雨晴的心裏總是會生起一股淡淡的失落感，就好像有什麼重要的東西，從她的生命中溜走了一般。
“你在想什麼呢？”
午休時間，夏雨晴和小菲兩個人坐在公司附近的露天咖啡館裏，享受着一上午工作後的閒暇時光。
不過夏雨晴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好端端的就開始走神了。
小菲叫了她好幾聲，她都沒有反應。
最後還是小菲晃了晃她的胳膊，夏雨晴才終於回過了神來。
“怎麼了？”夏雨晴一臉懵懵的表情。
“我說你這幾天到底是怎麼回事啊，老是走神，是不是哪裏不舒服？”小菲皺起了眉頭。
這已經不是她第一次發現夏雨晴走神了。
“沒有，就是最近可能有些太累了，然後我一直在想設計的事情，你剛纔說什麼了？”夏雨晴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