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家有美妻好種田 >第一十七章 你的靈魂屬於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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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紂王無道殺忠賢,酷慘奇冤觸上天。俠烈盡隨灰燼滅;妖氛偏向禁宮旋。

    朝歌豔曲飛檀板;暮宿龍涎吐碧煙。取次催殘黃耇散,孤魂無計返家園。

    話說紂王見驚壞了妲己,慌忙無措,即傳旨命侍御官,將此寶劍立刻焚燬。不知此劍莫非松樹削成,經不得火,立時焚盡。侍御官回旨。妲己見焚了此劍,妖光復長,依舊精神。正是,有詩爲證,詩曰:

    火焚寶劍智何庸,妖氣依然透九重。可惜商都成畫餅,五更殘月曉霜濃。

    妲己依舊侍君,擺宴在宮中歡飲。

    且說此時雲中子尚不曾回終南山,還在朝歌,忽見妖光復起,衝照宮闈。雲中子點首嘆曰:“我只欲以此劍鎮減妖氛,稍延成湯脈絡,孰知大數已去,將我此劍焚燬。一則是成湯合滅;二則是周國當興;三則神仙遭逢大劫;四則姜子牙合受人間富貴;五則有諸神欲討封號。罷,罷,罷,也是貧道下山一場,留下二十四字,以驗後人。”雲中子取文房四寶,留筆跡在司天臺杜太師照牆上。詩曰:

    “妖氛穢亂宮廷,聖德播揚西土。要知血染朝歌,戊午歲中甲子。”

    雲中子題罷,徑回終南山去了。

    且言朝歌百姓見道人在照牆上吟詩,俱來看念,不解其意。人煙擁擠,聚積不散。正看之間,只見太師杜元銑回朝。只見許多人圍遶府前,兩邊侍從人喝開。太師問:“甚麼事?”管府門役稟:“老爺,有一道人在照牆上吟詩,故此衆人來看。”杜太師在馬上看見,是二十四字,其意頗深,一時難解;命門役將水洗了。太師進府,將二十四字細細推詳,窮究幽微,終是莫解。暗想:“此必是前日進朝獻劍道人,說妖氣旋繞宮闈,此事倒有些着落。連日我夜觀乾象,見妖氣日盛,旋繞禁闥,定有不祥,故留此鈐記。目今天子荒淫,不理朝政;權奸蠹惑,天愁民怨,眼見興衰。我等受先帝重恩,安忍坐視?見朝中文武,個個憂思,人人危懼,不若乘此具一本章,力諫天子,盡其臣節,非是買直沽名,實爲國家治亂。”杜元銑當夜修成疏章,次日至文書房,不知是何人看本。今日卻是首相商容。元銑大喜,上前見禮,叫曰:“老丞相,昨夜元銑觀司天臺,妖氣累貫深宮,災殃立見,天下事可知矣。主上國政不修,朝綱不理,朝歡暮樂,荒淫酒色,宗廟社稷所關,治亂所繫,非同小可,豈得坐視。今特具諫章,上於天子。敢勞丞相將此本轉達天庭。丞相意下如何?”商容聽言,曰:“太師既有本章,老夫豈有坐視之理。只連日天子不御殿庭,難於面奏。今日老夫與太師進內庭見駕面奏,何如?”商容進九間大殿,過龍德殿、顯慶殿、嘉善殿,再過分宮樓。商容見奉御官。奉御官口稱:“老丞相,壽仙宮乃禁闥所在,聖躬寢室,外臣不得進此!”商容曰:“我豈不知?你與我啓奏:商容候旨。”奉御官進宮啓奏:“首相商容候旨。”王曰:“商容何事進內見朕?但他雖是外官,乃三世之老臣也,可以進見。”命:“宣!”商容進宮,口稱“陛下”,俯伏階前。王曰:“丞相有甚緊急奏章,特進宮中見朕?”商容啓奏:“執掌司天臺首官杜元銑,昨夜觀乾象,見妖氣照籠金闕,災殃立見。元銑乃三世之老臣,陛下之股肱,不忍坐視。且陛下何事,日不設朝,不理國事,端坐深宮,使百宮日夜憂思。今臣等不避斧鉞之誅,幹冒天威,非爲沽直,乞垂天聽。”將本獻上,兩邊侍御宮接本在案。紂王展開觀看:

    “具疏臣執掌司天臺官杜元銑奏,爲保國安民,靖魅除妖,以隆宗社事:臣聞國家將興,禎祥必現;國家將亡,妖孽必生。臣元銑夜觀乾象,見怪霧不祥,妖光遶於內殿,慘氣籠罩深宮。陛下前日躬臨大殿,有終南山雲中子見妖氣貫於宮闈,特進木劍,鎮壓妖魅。聞陛下火焚木劍,不聽大賢之言,致使妖氛覆成,日盛一日,沖霄貫鬥,禍患不小。臣切思:自蘇護進貴人之後,陛下朝綱無紀,御案生塵。丹墀下百草生芽,御階前苔痕長綠。朝政紊亂,百官失望。臣等難近天顏。陛下貪戀美色,日夕歡娛。君臣不會,如雲蔽日。何日得睹賡歌喜起之隆,再見太平天日也?臣不避斧鉞,冒死上言,稍盡臣節。如果臣言不謬,望陛下早下御音,速賜施行。臣等不勝惶悚待命之至!謹具疏以聞。”

    紂王看畢,自思:“言之甚善。只因本中具有云中子除妖之事,前日幾乎把蘇美人險喪性命,託天庇佑,焚劍方安;”今日又言妖氛在宮闈之地!”紂王回首問妲己曰:“杜元銑上書,又提妖魅相侵,此言果是何故?”妲己上前跪而奏曰:“前日雲中子乃方外術士,假捏妖言,蔽惑聖聰,搖亂萬民,此是妖言亂國;今杜元銑又假此爲題,皆是朋黨惑衆,駕言生事。百姓至愚,一轉此妖言,不慌者自慌,不亂者自亂,致使百姓皇皇,莫能自安,自然生亂。究其始,皆自此無稽之言惑之也。故凡妖言惑衆者,殺無赦!”紂王曰:“美人言之極當!”傳朕旨意:把杜元銑梟首示衆,以戒妖言!”首相商容曰:“陛下,此事不可!元銑乃三世老巨,素秉忠良,真心爲國,瀝血披肝,無非朝懷報主之恩,暮思酬君之德,一片苦心,不得已而言之。況且職受司天,驗照吉凶,若按而不奏,恐有司參論。今以直諫,陛下反賜其死,元銑雖死不辭,以命報君,就歸冥下,自分得其死所。只恐四百文武之中,各有不平元銑無辜受戮。望陛下原其忠心,憐而赦之。”王曰:“丞相不知,若不斬元銑,誣言終無已時,致令百姓皇皇,無有寧宇矣。”商容欲待再諫,怎奈紂王不從,令奉御官送商容出宮。奉御官逼令而行,商容不得已,只得出來。及到文書房,見杜太師俟候命下,不知有殺身之禍。旨意已下:“杜元銑妖言惑衆,拿下梟首,以正國法。”奉御官宣讀駕帖畢,不由分說,將杜元銑摘去衣服,繩纏索綁,拿出午門。

    方至九龍橋,只見一位大夫,身穿大紅袍,乃梅伯也。見杜太師綁縛而來,向前問曰:“太師得何罪如此?”元銑曰:“天子失政,吾等上本內庭,言妖氣累貫於宮中,災星立變於天下。首相轉達,有犯天顏。君賜臣死,不敢違旨。梅先生,‘功名’二字,化作灰塵;數載丹心,竟成冰冷!”梅伯聽言:“兩邊的,且住了。”竟至九龍橋邊,適逢首相商容。梅伯曰:“請問丞相,杜太師有何罪犯君,特賜其死?”商容曰:“元銑本章實爲朝廷,因妖氛遶于禁闕,怪氣照於宮闈。當今聽蘇美人之言,坐以‘妖言惑衆,驚慌萬民’之罪。老夫苦諫,天子不從。如之奈何!”梅伯聽罷,只氣得“五靈神暴躁,三昧火燒胸”:“老丞相燮理陰陽,調和鼎鼐,奸者即斬,佞者即誅,賢者即薦,能者即褒,君正而首相無言,君不正以直言諫主。今天子無辜而殺大臣,似丞相這等鉗口不言,委之無奈,是重一己之功名,輕朝內之股肱,怕死貪生,愛血肉之微軀,懼君王之刑典,皆非丞相之所爲也!”叫:“兩邊,且住了!待我與丞相面君!”梅伯攜商容過大殿,徑進內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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