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餓了吧,要不要喫?”
趙微點了點頭,卻是拿起來一塊遞到了趙晴嘴邊。趙晴先是一愣,接着心裏便是一甜,我冷了或者是餓了,不需要我說,微哥哥總歸是知道的,於是有些羞赧的一笑,張開小口咬了上去。
二人就這麼偷溜到了趙微院子裏,貓在院中的石凳上,你一口我一口就把這盤糕點吃了個精光。
“哪裏尋來的?”
“嘻嘻,偷偷從廚房順出來的,我都快要餓死啦!也得等客人喫完了我才能喫,都怨你!”
“嗯嗯,怨我,怨我。”
“來,張嘴。”
這兄妹二人一邊聽着不遠處廳中的動靜,揣測着大約還有多久席面就得散了,一邊則是有一搭沒一搭的閒聊着。
趙晴畢竟是女兒家,有時候思維天馬行空的,這一句那一句的,也得虧趙微上輩子和人說話應酬慣了,接着趙晴的話茬也總能說上兩句,時不時還有些新鮮詞句冒出來,惹得趙晴在一旁時不時嬌笑一陣。
二人正自說話間,卻有兩人也進了院門,趙微尚在愣神,趙晴卻突然蹦了起來,有些無措的原地亂轉,然後用手不停的拍着趙微的肩,嘴中“余余餘”個不停。
原來是餘眺和餘望兩兄弟。
趙微上前施禮,趙晴則跟在趙微身後,雙手拽着趙微的衣角,眼睛卻是在不停的偷瞟。
餘眺和餘望二人此等場面見得多了,二人登科之時,唱名的長安大街幾乎被那些待字閨中的女子給堵了個水泄不通。此時見到趙府的女眷這般模樣,心中早就習以爲常了,告了個罪,就轉身準備離開。
“兩位餘兄暫且留步!”
餘眺餘望駐足,詫異的望向了趙微。
“舍妹很是欣賞兩位公子的字畫,所以不才,想厚着臉皮幫她討要一份,不知……兩位公子是否方便?”
餘望正待拒絕,卻聽到哥哥餘眺一聲驚咦:“這幅雪中傲梅作的好有新意,海東,你來看看。”
這餘氏兄弟二人便走到了趙微所作的那幅雪中畫前品評了起來,趙晴大約是聽見了其中那句“可惜了那些散碎腳印”,躲在趙微身後吐了吐舌頭,不料正好額頭撞在趙微肩頭,趙微扭頭看着趙晴,趙晴聳着肩訕訕一笑又吐了一次舌頭。
很快這兄弟二人便看見角落裏的那首詩,只是有長有短的,餘眺又是一聲驚咦,連忙招呼餘望過來看,接着這二人便朗聲大笑起來。
兄弟二人一起走到趙晴跟前,拱手施禮:“看這秀氣的筆跡,想來是趙姑娘的作品了?”
餘眺笑道:“海東擅詩,我更擅畫,此畫奇思妙想,在下是歎服的。樹枝蜿蜒曲折妙曼婆娑,梅花星星點點,有些開了,有些還是些花苞,十分神似。只是可惜了周邊那些散碎腳印,令妹有如此才情,在下是歎服的。”
餘望接過話來:“只是那詩作有些兒戲,但令妹活潑可愛,想來也是性格使然,若是用尋常詩作品評,反而落了下乘了。”
這餘氏兄弟你一言我一語的,盡是在誇趙晴,原本趙晴還開心的笑顏如花,聽多了便害臊的躲到了趙微的身後不肯出來了。
畢竟和後世的追星族還是有些不同,後世那些小迷妹們見到偶像怕是早撲上去了。
運氣不錯,多虧了這餘氏二兄弟以爲這畫乃是趙晴的作品,便應了趙微所請,餘眺在紙上重畫了一遍這雪中傲梅,餘望則是親手將那詩給題了上去,只是寫完第三句就停了筆,笑了笑說:“就算是因爲它好香香香啊,我要是當真寫上去,怕是一世英名,就得付之東流了。此處留個白,若是有好句子,要勞煩趙小姐親自補上了!”
趙晴只是躲在趙微身後,拿額頭撞着他的身子,趙微想笑,知道她現在是在瘋狂點頭卻又羞於說出口,連忙拱手道謝應承下來。
送他們二人出了院子後,趙微纔看着面頰緋紅豔若桃花的趙晴道:“你喜歡他們當中哪一個?”
趙晴卻是愣了愣神,沒能反應得過來,趙微笑着捏了捏她的鼻尖:“若是挑他們二人做你的夫君,你更中意哪一個?”
這話一出,趙晴抱臂抿嘴低頭苦思,一副“肉已在鍋中,我該先挑哪一塊”的糾結模樣,趙微見狀笑出了聲,趙晴才反應過來趙微是在拿自己開涮,揮着小拳頭就打在了趙微肩上。
“挑夫君其實哥哥這樣的最好,懂得女兒家的一些小心思,那兩個人是有才情啦,但剛纔你瞧,以爲那畫是我作的,便給我留了墨寶,若是沒看見哥哥你這幅畫,他們怕是才懶得搭理你我二人呢!”
說着就拿起餘眺畫得那幅來,端詳了片刻:“哥哥當真沒有好句子嗎?第四句空在這裏好是可惜呢。我若是拿着這個參加明日的詩會,定然會奪魁的,讓那宋小娘子瞧瞧我們趙家兒女的才情!”
“你很在乎嗎?”
趙晴煞有介事的點了點頭,趙微呵呵一笑,提起筆蘸了蘸墨,寫下了五個字。
唯有暗香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