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一道送命題。
趙微使勁揉了揉趙晴的小臉,然後就將胳膊搭在了她的肩膀上:“你看啊……我敢這樣對你,卻不敢這樣對她,是不是……”
“哥!”
“嗯?”
“莫要顧左右而言他。”
“哈哈——”趙微乾笑了好幾聲,“自然是我家妹子好看了。”
“騙子……”
“好了上車。”
“石頭——”
趙微沒看見石頭的身影,回過頭去,才發現在不遠處,石頭正拿捏着姿態,輕輕的提了提兩旁的裙襬,然後就對着空氣作了個福禮。
趙微好一陣無語,這是在學宋潔呢,還是在學非非呢……
學得還挺像那麼回事,就是……安在她的身上怎麼看怎麼覺得古怪……
回去之後,簡單的用了些飯菜,趙微就倒頭睡下了,今日獲取到了不少有用的信息,目前身邊一些纏繞心頭的東西起碼有了些答案,心裏輕鬆,睡得就香甜。
但是趙晴卻是睡不着了。
一個人雙手託胸的伏在閣樓欄杆上,任由夜風拂面。
我已經很努力的在表現自己了,可她們卻總是笑話我,是我演得不夠像嗎……
趙晴噘着嘴,已經實在不知道該怎麼才能讓她們相信自己了。
都是哥哥的錯!
明明是我念出來的詩詞啊……
明明這首詞從來都沒有出現過……
她們怎麼就那麼篤定是哥哥作的呢?
我很生氣,可是她們卻說我有好福氣……
她們說……明明不是哥哥,卻勝似哥哥……
明明不是哥哥……
爲什麼會這麼說……
他明明就是啊!
爹孃都說是,她們爲什麼要說不是?
可,可,可如果不是呢……
夜風微涼,閣樓上的少女輕輕裹了裹衣衫,月牙彎彎斜掛在夜幕之上,銀河也遠遠的出現在天邊,若隱若現。
一顆流星突然滑過,少女連忙握緊雙拳。
哎呀!來不及了……
少女鼓起了腮幫子。
哥哥說這時候許願可靈了。
趙晴思緒飄飛,就這樣駐足在閣樓之上,時而憂愁,時而欣喜,時而含羞,許久許久。
今夜睡不好的人很多,王倫、王莽,還有趙海。
王倫王莽頭一次夜晚悶在客棧裏不出來,酒菜都是送進房間裏喫的。
趙海好一些,他跑去聽山池聽曲了。
夜晚的聽山池是最爲熱鬧的,這裏雖然也是青樓妓院,但相比那平康坊的紅袖招跟豔來樓,着實不是一個檔次……
紅袖招跟豔來樓,純粹是慾望的發泄優先,開啓賢者模式後,纔有欣賞歌舞的興致,文人仕子一般不屑去那種地方。
而聽山池上的羣芳閣和入雲閣恰好相反,欣賞歌舞優先,若是你才學出衆,入了人家姑娘的法眼,你纔有那個資格成爲入幕之賓。可成爲了入幕之賓後,想要人家姑娘自薦枕蓆,那也真的是要費上好大一番工夫。
但是那羣文人仕子偏偏就喜歡這調調,一步一步過關斬將跟刷副本打BOSS似的……圖就圖個心裏爽點,生理爽點?想要生理爽點去紅袖招啊……
然而,她卻有些瞧不上自己……
自己真的很努力了,可依然落了榜,那王莽,明明是一無才無德之人,憑什麼他可以是榜眼?
就因爲做了太子的走狗嗎?
這還是泱泱大漢?竟然腐朽如斯……
趙海一壺接着一壺的飲酒,想要排遣心中的抑鬱。邊上負責跑腿的雜役擔心客人就這樣醉倒在店裏無處可去,便勸他莫要再喝了,結果就被趙海當即踹到了一邊。
“我的事情,要你管得!滾!”
就這樣一壺又一壺,一壺又一壺,任何一位姑娘想要來陪他,都會被他罵走。就在終於等到可蘭姑娘出場之時,人已經開始暈暈乎乎了起來。
一個……
兩個……
三個……
嘿嘿嘿,居然三個可蘭都向我走來了……
“公子。”
“公子。”
趙海有些茫然的擡頭,努力的聚焦自己的眼睛,望向呼喚自己的女子。
“你,嗝,你好,嗝,你好眼熟哦……”
“趙公子可還好嗎?”
“趙公子?是誰……哦,是我,趙公子好得狠吶!不信,嗝,不信我背《大學》給你聽啊!嗝,大學之,嗝,道,在明明德,在,嗝,在親民,在止於……你,嗝,你聽了沒有!”
趙海使勁晃了晃腦袋,看了看眼前居然長着三隻胳膊的可蘭,嘿嘿傻笑起來。
“胳膊多了也挺好看的,不嫌棄不嫌棄!”
“來人,把他送我房裏。”
兩個雜役循聲可蘭的聲音找了過來,卻是被趙海一把推開。可蘭無奈,只好在前面捻起手指,用食指和大拇指輕輕拉住了趙海的衣袖,也看不出來是因爲這樣的姿勢好看,還是她心理嫌棄,就這麼在他們踉踉蹌蹌的步伐下,一步步挪進了可蘭的閨房。
“公子想不想喝些醒酒湯?”
“酒……嗝,怎麼做成湯?是要放,嗝,鹽嗎?”
可蘭暗暗咬牙,無話可說。
可也就是剛剛打開屋門吩咐人送完醒酒湯來之後,就看見他已經整個人呈一個可笑的大字型趴在了自己的牙牀之上。
可蘭氣惱地跺了跺腳,只好再次吩咐不用做醒酒湯了,而是喊兩個雜役將趙海全身脫得只剩下裏衣跟褻褲,直接將他扔上了牀。
可蘭看了看自己香噴噴的被子,咬了咬牙,還是一狠心,蓋在了他的身上,然後……就動手輕輕拉開了起自己的衣衫,露出了那潔白圓潤恰到好處的香肩……
羣芳閣上這樣的香豔氣氛很常見,但是此時……另一個人的閨閣內,卻出現了極爲不尋常的一幕。
只見這間房的窗戶大開,在那皎皎月光下,可以看見一個黑影手中持着一把不長卻也不短的尖銳硬物,直直抵在一個姑娘的咽喉。
“他可是李知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