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聞脫了外氅,把玩着剛剛富商之子費然送給自己的檀香細拉孔雀戲菊摺扇。“不錯,是把好扇子。費然姐姐是費琉?決明,琉璃樓是他家的?”
“回王爺,是。我們觀星臺也是買的他家莊園。”
“喔,有錢人。”
費然這小子行事作風十分少爺做派,恨不得全天下都知道自己幾斤幾兩。其姊費琉則截然相反,端莊的很,一副大家閨秀的樣子。
江聞坐在轎子裏實在無趣,一時睡意昏沉,便斜靠在位子上睡着了。
“王爺,午時一刻了。該用午膳了,還要等着餘小姐嗎?”
轎子裏遲遲未傳出動靜,決明瞭解江聞不過,知道自家王爺又睡着了。便示意芍藥上前詢問。
芍藥進了車駕。
“王爺,已午時一刻,該用膳了。”
江聞睡得昏昏沉沉,意識不清,起身揉着前額,“阿舟呢?”
“餘小姐還未......”
“阿舟在這,王爺。”陶文舟提起那白色印花百褶裙,進了轎子。芍藥識趣地退到車外命車伕駕馬回府。
江聞整了整衣衫,問道“今日可算順利?他們問你,你可對答如流麼?”
“自然是沒有挑出毛病來的,他們還未問及小女原是哪裏人氏,只問了現居。其他衆人聽了這樣的身份,小女又總遮着面容,沒人問起陶文舟三字。
連....小女舅舅顧和定,也沒有看見小女。”餘舟放下手中團扇,安靜地坐在江聞左側。
江聞斜靠在一旁,看着餘舟。“你今日妝容不錯,本王最喜歡你穿白裙。
明天的一輪作詩你應該沒問題,但是本王要求你一定要出衆,最好可以引起陛下注意,這樣就可以徹底擺脫你罪臣女的身份。明白?”
“阿舟明白。”
“今天下午好好準備休息吧。”江聞說完便不再看她,掀開車窗簾布看着窗外風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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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公主沈瑤在投箱後並沒有走,而是在瑟鳴樓二層看樓下的人,像是在尋覓誰一樣。
是刑部員外郎顧和定,雖年歲略長,卻身姿挺拔,文質彬彬,剛剛都在閒談,只他一直在讀書。
五公主羞澀的笑了,想着回宮去告訴母妃冷貴人自己的想法,畢竟自己一個外族生的公主,配一位員外郎也未嘗不可。
回宮後,她臉上帶着少女獨有的粉嫩羞澀,腳步輕盈暢快,輕聲呼喚,“母妃!瑤瑤回來了!”
五公主沈瑤坐在冷貴人身旁說着那顧和定的英俊多姿,看着女兒情竇初開的樣子,笑得冷貴人連忙拿了把白地彩繡花蝶團扇捂着臉。
“母妃,你笑什麼那?”見冷貴人這樣,沈瑤更扭捏了,支支吾吾說不出話,羞惱的別過身去了。
“我高興啊,我們瑤瑤公主看上了一位自己喜歡又剛好可以互相配得上的翩翩少年郎!母妃是真的高興。”
說完,把彆扭着的沈瑤扯過來,語重心長的說,“是母妃拖累你,沒能有個好出身,嫁不了高門大戶,也嫁不了王侯將相。但是母妃絕對不希望你被送去邊疆聯姻,明白嗎?”
沈瑤看着面前母妃一臉嘆惋的神色,安慰道,“沒事,母妃,瑤瑤從不怪你,瑤瑤覺得母妃是世界上最美麗有趣的女子了!瑤瑤能嫁到哪裏去是命運也是緣分,只盼望那個人,會是他而已。”
冷貴人輕輕撫摸着女兒的肩膀,十分欣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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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公主回宮後蕭貴妃早就在那等候着了。“楚楚,今日可有相中的公子?”
大公主矜持地笑了笑,回道,“母妃,女兒很是猶豫,因若是嫁了世子侯爵,便要離開京中,嫁了尋常家又覺得沒能爲蕭家出一份力來,真是主意難拿。”
蕭貴妃扶着大公主沈楚坐到榻上,“不要緊,離了京也可以常回來看看,喜歡的人只要你喜歡便嫁了吧。”
大公主沈楚笑着搖了搖頭,“母妃,您可以這麼說,可是太后那裏便不好交代了。楚楚還是儘可能選一位兩者兼備的人吧。”
蕭貴妃黯然神傷,自己的女兒總是這樣多思多慮,連婚嫁也要再三斟酌。
大公主沈楚輕輕拍了拍蕭貴妃的背部,“母妃,沒事的,我看蜀州江平爵就不錯,還有京中戶部侍郎單如皎,年紀輕輕就是侍郎了,也很不錯。”
蕭貴妃看着沈楚,“那單如皎家世好像是單中丞和兵部尚書之妹的孩子,一下子摻進去在朝中多支持太子的兩個人,你嫁過去會不會遭到冷落?”
沈楚莞爾一笑,“我們談這些還太早,人家萬一心有所屬呢?明日看看他們都是什麼樣的人再說吧,母妃。”
蕭貴妃握住女兒的手拍着說,“也是,也是。”